許微言好像這樣一直走下去,最好沒有盡頭。
倆人順著原路返回,走了好久才回到住處,顧嶼安想讓許微言坐到軟沙發上去,被許微言趕忙制止住了:“我身上髒,把沙發弄髒了不好洗。”
“沒事,我洗。”
“還是不要了,你把我放在凳子上。”許微言固執道。
顧嶼安只好把她放在凳子上,他也沒急著休息,要去檢視許微言的患處,許微言拉了拉他的手,輕聲道:“快去洗澡吧,我也去洗澡了,身上臭烘烘的你也不舒服啊,先洗完澡再來給我看病吧。”
她這樣說,顧嶼安只好點頭,他不過是怕她腳疼想給她早點看看,不過現在似乎也沒事,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腳上不方便,許微言在洗漱間待得格外的久,什麼都慢吞吞的,一直等到顧嶼安從洗漱間出來都還沒有見到她的蹤影,顧嶼安有些不放心,乾脆在她的洗漱間門前軟榻上坐了下來,裡面若是出了什麼動靜他也好及時幫忙。
許微言這邊才把身上的澡沫衝乾淨了,她緩緩移動著步子把架子上的乾毛巾取下來擦身子,然後再把乾淨的衣裳穿上。
許微言拿衣服的時候沒注意,現下穿到身上才發現自己拿的是白色的短袖,她沒太上心,把短袖隨便套在身上便端著盆子緩慢的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聽見門開的聲音,顧嶼安便站了起來,在門開的那一瞬,水汽與霧氣也一同跑了出來,許微言突感有些涼。
顧嶼安輕咳了倆聲:“你要不要披件外套?”
許微言啥也沒多想就點了點頭,指令碼就受傷了,若是再感冒了那可有點倒黴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顧嶼安已經伸手接過她的盆子朝外邊走去了,步子很快,一下就不見了人影,許微言有些懵。
她又一瘸一拐的走回房間裡,想去櫃子裡找件外套出來,還沒等她靠近,櫃子前置的鏡子便很快使她停住了腳步。
她的白色衣服此刻已經被溼發給弄得半溼了,頭髮本就長,上半身子幾乎都被浸溼了些,原本的膚色還有...都被顯露了出來。
許微言張了張嘴,又想起顧嶼安方才著急離開的神態,自己還若無其事的樣子,簡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好丟臉啊。
許微言乾脆換了件黑色的短袖外披一件藍色的運動外套,換好之後又在鏡子面前看了好一會,確認自己沒有什麼失態的地方了,才敢出去。
顧嶼安在陽光下站著,正在晾曬她的衣物,看樣子已經洗過了。
許微言有些驚訝,一瞬間她也忘了方才的尷尬:“你幫我把衣服洗了?” 顧嶼安抬頭瞧了她一眼,“嗯”了一聲:“趁著太陽好就早點洗吧,不然容易臭。”
“那......”許微言躊躇半天,還是覺得難以啟齒,說不出口,她還沒說出來,顧嶼安已經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他很快答道:“你的貼身衣物我沒有動,沒有你的同意我是不會那樣做的,別擔心。”
許微言的心緩緩放鬆了,她愣在原地看著顧嶼安把衣服曬好。
顧嶼安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別站著了,我們去鎮上的醫館看看你這腳去,去換個鞋子。”
“不是你給我看嗎?”許微言傻傻的問。
“可是我沒有用具給你治啊。”顧嶼安開玩笑道:“我總不能拿倆根棍子給你綁著吧,那樣你會很不舒服的。”
許微言抿著唇,顧嶼安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又揹我啊?”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鎮上路窄,車開著還不如走路方便,更何況你能自己走嗎?”顧嶼安挑眉看著她,說著便蹲了下去,又是方才在水塘旁的姿勢。
許微言也不好再矯情,他們像一對恩愛的夫妻,丈夫揹著走不動路的妻子散步在林間小路的感覺。
陽光稀稀疏疏的落在倆人身上,許微言覺得背上熱乎乎的好像正在被烘烤似的,他們順著小路走,還有閒著無聊的阿嬸和阿婆在路邊的大石頭上坐著聊天,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就像山上遇到的那對夫妻一樣,充滿打量和好奇。
“不開心?”顧嶼安察覺到了她不好的情緒。
許微言搖頭,聲音低低的:“沒有,只是怕別人覺得我是那種很懶惰的人,總是讓你背。”,其實她還怕顧嶼安會累著,揹著她從山上下來,洗了澡和衣服,又揹著她繼續走,沒個休息,可是她又覺得這樣的話羞於開口,於是沒說。
“那回來的時候你揹我?”顧嶼安故意逗她。
“......”
倆人終於到了醫館,這位醫生看上去就是在這裡待了很長時間的樣子,看了一眼她的腳便給出了和裴文軒差不多的說辭,說要拿草藥一起給她裹到腳上,這樣會好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