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塘的水其實並不深,許微言能踩到地,只是她的腳方才好像崴到了,現下在水裡移動腳腕處很是疼痛,叫她有些不好動彈。
還沒等她說些什麼,身邊突然激起一些浪花,她轉頭去看,顧嶼安竟然也進了池塘,正在向她靠近。
顧嶼安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詢問她道:“沒事吧?”
許微言下意識的搖搖頭,有了顧嶼安的助力,她上岸很輕鬆,許寧也趕忙拉住她,把她拉了上來。
許微言整個衣服都溼透了,一大股魚腥味道,顧嶼安亦是如此,許微言記得,這人好像是有潔癖的,可是他居然毫不猶豫的跳進了這幾乎成了深綠的水塘裡。
“沒事吧,微言。”蘇念和江子昱姍姍來遲,她擔憂的看向許微言。
“對不起啊嫂嫂,都怪我貪心非要那條大魚。”許寧也開口道。
許微言照舊搖了搖頭,想挪動步子腳卻又疼了些,生硬的刺痛,這次比在水裡更明顯了些,叫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顧嶼安移動步子走到她面前,聲音有些涼:“哪疼?”
“腳腕......”許微言低頭去檢視,發現自己的腳腕處紅腫了一大片,特別明顯。
“是刺痛嗎?”顧嶼安皺著眉頭問。
許微言很快的點點頭。
“這怕是摔得時候韌帶把骨頭給拉骨折了吧。”裴文軒不知從哪插了進來,他方才也聽了這類似醫生和病人的對話,一下子就得出了判斷。
顧嶼安沒發表言語,他贊同裴文軒的結論。
顧嶼安蹲下身子朝許微言那邊:“上來,我先揹你回去。”
許微言乖乖的緩慢移動身子爬到他的背上,蘇念急忙道:“要不我陪著一塊?”
“你又不是醫生,能有顧嶼安管用?安生在這玩吧,免得還打擾人家。”裴文軒在一旁陰陽怪氣道。
“念念,不用擔心我,我先回去等你們下午釣魚回來給我吃。”
許微言的話一說完,顧嶼安便揹著許微言朝路面寬闊的地方走去了,他的步子很穩,許微言能聽到他很平穩的呼吸,好像對於他來說,揹她毫不費力氣。
此時半山上的微風順著山路拂面吹來,倆人身上的魚腥味還有溼泥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吸入鼻息,好生難聞。
許微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勾著頭去看顧嶼安的臉色,發現他面色無常,忍不住問道:“你不是有潔癖嗎?不覺得這個水髒嗎?”
“嗯,所以我不嫌棄你,你也不用嫌棄我。”顧嶼安淡淡開口道。
“......”她才沒有這個意思呢。
“我真的骨折了嗎?”她突然想起方才裴文軒說得話,有些後怕:“那是要打石膏嗎?我聽他們說打石膏會很癢,還不能碰水,是不是一個月不能走路啊?”
“大機率是骨折了,回去再幫你看看,如果不想打石膏的話可以選用醫用器具,像穿鞋子一樣可以隨時取下來,如果真是韌帶拉傷導致的骨折,沒有骨碎的話,三個星期就可以,可以用柺杖走路。”顧嶼安耐心的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回答她。
此時正好有一對務農的中年夫婦揹著簍筐往山上走,見倆人這種姿態,行為打扮也不像本地人,不由多看了幾眼。
許微言注意到他們的視線,臉都快埋進顧嶼安的背裡去了,也不管衣服溼不溼,醜不醜了。
這的人本就熱情善良,女人對著他們打趣道:“你們外地來的小情侶可真是恩愛啊,山路走不動啦還揹著走。”
平時看著冰冰冷冷的顧嶼安居然也有了興致回應她:“我們不是情侶。”
“那真是不好意思,怪不得看你們像呢,我還以為是夫妻相,沒想到是兄妹啊。”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的丈夫輕攘了她一下,也是笑罵她別亂說話。
“我們是夫妻。”顧嶼安假正經道,此話一出,許微言的頭埋得更低了,幾乎把頭撇朝了另一邊。
夫婦二人聽了這話,互相對視愣了一秒,接著女人又“哈哈”笑了起來:“我就說我不可能看錯,就是夫妻相嘛。”
“不過你們倆個看著好年輕喲,現在年紀輕輕結婚的可不多了。”
“是,我們認識的早。”顧嶼安難得與陌生人多聊了幾句。
匆匆結束聊天后,顧嶼安繼續揹著許微言朝山下走,許微言順著視線看到了山底下,一排排的木頭房子被陽光照著好像渡了一層金光,看過去暖洋洋的,靜謐又協和。
她的心裡某處空著的地方在一點點被填滿,心裡舒適又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