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喜道:“正是這話!便走來!”便欲扯兩個下水。
卻見他二人面露難色,那源稚生道:“我們沒有潛水的裝備,撐不了多久。”
康斯坦丁這才憶起二人不會水戰,想了想道:“卻也好辦,瞧我的。”說罷,即念言靈·青銅御座,將身化青銅,反手一拳擊在井壁。
只聽得轟隆一聲,裂開一口,水奔湧而出。
不期壁破之時,路明非正與那九頭駙馬水下賭鬥,且戰且走,尋個破綻,即使言靈·審判,向這駙馬攻來。只見那:
暗潮湧動,殺氣如刀。
好似冷風吹,又比冰雪飄。
水下冰晶如遊蛇,枝杈橫生若樹苗。
浸透外皮穿入腹,貫通四肢百骸焦。
眼前陡現閻王殿,幽冥孤魂上下跳。
死氣沉沉屍浮浮,陰風陣陣鬼嘯嘯。
黑白無常左右站,牛頭馬面前後叫。
判官拿出生死簿,諦聽伏案將頭搖。
孟婆端起忘憂湯,徑直走上奈何橋。
魂魄往生歸來世,一腳踹進畜生道。
那九頭駙馬只覺周身一震,哇地一口噴出血來,霎時間:頭斷臂折雙股落,心碎肝傷腎水破。好似千刀並萬剮,凌遲處死將皮剝!
路明非心疑道:“竟有這般作為?著實厲害!”原來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魔王法力在身,此言靈教他使來,自是比眾不同。
他見那九頭駙馬支離破碎,不及察看,將那草薙劍綽在手中,轉頭徑奔白王之繭游來。卻忽聽轟隆一聲巨響,井壁破洞,狂流湧出,將這繭捲起,衝出井去。
路明非嘖了一聲,隨波逐流,也落在井外。正欲上前察看,卻忽聽馬蹄雜亂,一聲長嘶,即見那“路麟城”跨馬持棒,言靈念動,將他拖入夢中。
原來這黑王吞下路鳴澤,陰魂歸體,收了“造夢”之權。
路明非即見其身處東海,天兵天將圍在上下左右,那哪吒太子殺將過來,喝道:“孽畜!還不受死!”使個三頭六臂的神通,斬妖劍、砍妖刀、縛妖索、降妖杵、繡球兒,火輪兒,丫丫叉叉,穿身而過,教他動彈不得。
這魔王哇地噴出血來,卻笑道:“挫爾小道,也來唬我!”那精血立時化作火光,將東溟大海、天兵天將、哪吒太子、六樣神兵,盡數焚滅。
他即自夢中掙出,見那“路麟城”已攜繭上馬,縱在雲頭,笑道:“蛟魔王,好本事!你我後會有期!”馬踏流星,經天而過,掣電而去。
路明非哪裡肯放?縱上雲頭,在後急趕!那天馬本來快絕,以繪梨衣之身駕雲,本難趕上,卻因失了條腿,步伐緩下,竟甩他不脫。
這魔王將草薙劍一擺,使了個“劍術”神通,往前一投,真如飛劍奪人,千里追殺,眨眼即至。
正將刺未刺之時,那草薙劍忽一轉折,徑奔明非斬來。
路明非一驚,忽往上一縱,踏在劍上,借力前衝,口中唸唸有詞,陡落下雷來,將那天馬攔住。又使言靈·審判,殺氣如刀,死氣如劍,只聽那馬兒痛嘶一聲,七足俱斷,連人帶馬自雲頭摔落。
那黑王悚然驚懼,急喝道:“賢婿,還不動手?公主之事,本王允了!”
話落處,即聽一聲長唳,那九頭駙馬縱身而來,若大鵬展翅,仙鶴騰空,手一抄,將那草薙劍擎住,朝路明非摟頭就劈!
路明非使個身法躲過,那駙馬不依不饒,揮劍如狂風驟雨,只攻不守,與他戰在一處。
原來這駙馬果有神通,早使“支離”法收攏殘軀,不過重傷,聞得黑王話語,即復出索戰。
路明非身有不便,那草薙劍又吹毛立斷,只好在雷雨閃轉騰挪,一時被他纏住。
那黑王見了,抱繭疾奔。卻忽聽一人喝道:“老賊!你往哪裡走!”
他回頭一看,即見康斯坦丁攜源稚生、上杉越殺將而來,不由怒道:“康斯坦丁!你認賊作父,犯上作亂,還敢弒父不成!”
康斯坦丁啐了一口,罵道:“黑王!你我父子恩情已絕!你當年昏庸無道,聽信讒言,將我皇兄流放,又盡收兵權,欲殺我等兄弟八人,全不免父子親情,我還認你作甚?若非你當年突然駕崩,我兄弟二人早將你擒下,逼你下詔退位,傳位於我兄長,事後也就不得你!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倒是教你死了個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