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道,
“這種結叫凱旋結,大抵是最簡單的一種,你多打幾次就會了。”
宮長訣繫結的動作極慢,眼前卻晃過那條琉璃絲綁的結。
兩人繫結繫到半夜,夜鶯打了一個極複雜的絡子,抓著轉圈的時候像是一朵花在綻放。
宮長訣只勉強打了一半,確實撐不住了才回房睡覺。
晨光自窗中漫入,流淌進室內。
宮長訣坐在銅鏡前,菱花鏡映出她的模樣。
她似乎能聽見,隔牆有人在唱歌謠,
“征夫懷遠路,起視夜何其,
參辰皆已沒,去去從此辭——”
調子溫柔恬淡。
宮長訣晃了幾下腦袋,覺得眼前有些迷糊,頃刻又清明起來,大抵是她沒睡醒罷。
一個極俊美的男子推門,坐在了她旁邊。
宮長訣略微有些驚詫,
“你…怎麼…”
男子的手撐在梳妝檯上,宮長訣未說完的話哽在喉嚨裡。
男子慵懶地看著她將簪子插入發中。
宮長訣看向旁邊的男子,笑道,
“好看嗎?”
男子笑,一雙眸流光迴轉,清冷精緻的面容帶了幾分寵溺,
“嗯。”
宮長訣拿過胭脂,揭開了蓋子,男子卻從她手中拿過胭脂盒。
宮長訣眸光疑惑。
而男子以大拇指指腹點胭脂,在她的注視中,將胭脂抹到了自己下唇上,
還沒等宮長訣反應過來,他已傾身吻下。
胭脂輾轉在二人唇間,芳菲拓開她唇上瀲灩紅色。
柔軟的唇落在她唇上,輾轉反側,極盡溫柔。
一寸寸攻城掠地,一步步圍剿清滅,
拆解入腹,纏綿刻骨。
男子腰間玉佩上掛著一條琉璃穗子,隨他的動作微微下滑。
層層幃幔落下,兩個人影相依。
清麗婉轉的歌聲隨陽光漫入室內,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啊——”
宮長訣蹭的一下坐起來,腦袋咣地一聲砸到床頂。
心跳得快要越出胸腔。
她最近……似乎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