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把門閂開啟過,之後就一直沒有鎖上,反正打不開也進不來。而我希望有人可以替我把門開啟,但是沒有人知道門其實一直都沒鎖,人也不會隨便去開啟有人的公廁。我始終抱持一個希望,就是有一天,自己可以輕輕一碰,門就開了﹍
呃﹍開了?
過量的光線溢入瞳孔,我一下不能適應。
就這樣開了?開甚麼玩笑啊!
我試著走出去一步,沒有反應,門沒有飛回來,也沒有人進公廁。
可以出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好臭。
我之前被噴出來的糞水潑了一身啊!
我連忙湊近洗手檯,先把臉洗乾淨。雖然感覺不出時間,但是我依舊生了許多鬚髮,差點認不出自己。生命依然作用在我身上,也就是說,如果繼續被困,我還是會死。
我趕緊躲回房間。臨走前,我看了那焦痕最後一眼,它如今更像半個浮出牆外的浮雕,我沒有拿那臺無線電,頭也不回地逃跑了。房間雖然沒有廁所,但有浴室,只是洗的時候已經不敢再關門。獨自徹底淋浴熱水之後,我終於哭出絕後逢生的眼淚。
鬧鐘突然將我自傷悲驚醒,我揩淨水珠,出門按掉鬧鐘,原來脫困的時候是凌晨,現在正是起床時間。我坐在計算機桌前呆了一下,醒起時間。我又回到時間之中了。我查了計算機的日期,發現自己被困了兩個禮拜。打電話去公司,果然被開除了,所幸存款還有十幾萬,節約些夠幾個月生活。當我盤算的時候,突然聽見敲門,我看進窺視鏡。
是房東。
我不敢開門。
他第二次敲門,表情不耐。
我能相信牠嗎?
我拿起高爾夫鐵桿藏在身後,開門。
房東有事嗎?我問,手心握滿了汗。
你去哪裡?幾天沒看見你,再失蹤下去,要退房了,他說。
我跟他打了個哈哈。房東沒有和我多談,不過是來收租金,收了錢就走了,只是我始終懷疑他。看見他消失在走道盡頭,我才放開武器。
逃離了廁所,詭異依然沒有結束。那天起,半夜經常聽見一種奇異而淒厲的鳥鳴聲,從來沒有聽過。
我依然需要回到公廁盥洗,只是我再也不敢走進那曾囚禁我半個月的隔間。有一天走進公廁洗手的時候,我看見鏡子,發現背後的隔間門縫底下有個影子,是雙紅色的高跟鞋。
我想起那女子,口中突然乾燥起來,我突然有個衝動。
趕到公寓門口,我看見一位未見過的男人東張西望,我猜是他。他趕到門口的時候,我就示意他過來。
你來找娟姊?我記起當時,那男人喚她的名,依稀是娟吧。他用很奇怪的眼神答是。最後我給他五千塊錢,得到她的電話。我再次進公廁。
紅舞鞋,紅舞鞋靜默等待。我撥通那個號碼,發現鈴聲是《安魂曲》的段落。她一接通公廁就靜了,我沒有說話,故意很慢很慢的洗手,一邊藉著門縫偷窺她,水聲就這樣長久。發現她也在看我,看我的手。不知道從公廁外面看裡面,或是從裡面看外面,哪一種算是偷窺?
我以唇靠近,她別開我的吻,吻落在臉龐,香粉微微缺損,我聞到她的香。
我閉起眼睛,不見她的煙色。
無光,傾倒了一座海岸的聲音,我突然醒起忘了關水龍頭。一隻手來到我的褲頭,拉煉媚行,蠹魚群無聲獸散,沿牆攀爬。一隻手的冰涼溜進褲襠,在旱之前。相似的構圖環景,她之前也是這樣做嗎?她的手漸慢生出溫潤的感受,是她血液的騷動,溫潤感覺與**上浮現的靜脈交纏。鼻尖觸碰鼻尖,但不接吻,她的呼吸慢慢慢慢下探到我伸出的器官,有風,然後她以口相接我的**。
整個過程沒有牙齒的,亦少語言,只有溼熱感覺。我以感覺竭力應驗她先存的印象,又覺得不潔。於是我很專注感覺她,她如何梳掃我環形的陰溝,吸啜的真空形同宇宙,意識被引進黑洞。聽見她壓抑的哼聲,就想象她眼睛裡所長的風情。我感覺**的先端漸漸戳進瀾漫,過盛的汁水湧出,她以口承下jing液一座白茫茫的鹹水湖。
她執起我的手,將我的手引到她的腰上,幾乎是一握。
一件一件衣服落地的聲音如此清楚,她的呼吸藏有她血奔流的暴烈。我握住她的乳,她仍保守纖薄的內褲如處女膜,那是由客人除去的。我越過界線,來到她的**澤國,多水而柔軟,令我幻想起那件絲質內褲溼潤的程度。我終於聽見她的聲音,從唇瓣開始動搖。我沾起露水去嗅她的味道,她的淫臭,然後以泛涼的手指去模擬她的唇形。
往後我們無味的**只有視而不見的唇語。
觸控她的背有一片潰瘍的地帶,她不語但我知道痛楚,周圍有一片片的鱗癬,她附骨之病,追隨肉身的殘缺殘疾。
我以全力搖晃她好像要搖撼整座城池,**霸道地模糊**。不能與你接吻但我要在你身上輕輕噬咬出泛青色吻痕。我扶趴在她背後,深陷她柔軟的沃地子宮難以自拔,精衛填海一時的巨大飄渺,在靜之前,我以jing液在她身體內衝開一座地中海。
面板相接壤的汗水,已經分不出你族我族,我與她的膚色全都被體溫燒成一片扶桑花。
你叫甚麼名?臨走之前,我突然醒起這個問題。
jane,她說了一個英文字。
禎?我問,她刺痛了一下。
叫我簡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