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慢慢送上來,擺滿了整張桌子,江玉自己看著都有些愕然,好像……有點暴發戶的味道吧?自己是怎麼了,想證明什麼呢?今天的豪闊還是幸福?而這兩樣,都不需要張揚才可以被別人看見吧!
眼前的小風,看上去仍是那樣一張單純乾淨的面孔,帶著海水從小沖洗到大的清新味道,記得他對自己說起過,他家鄉的海水,藍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小風被江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玉姐,你怎麼這樣子看我?’
江玉說:‘小風你長得比女孩子還乾淨呢!嗨,你知道嗎,在北京的時候,一起上班的女孩很多都喜歡你,記得那個叫露露的,整天叫著說,如果她有了錢,一定把你包起來養著。還有那個思思……’
江玉忽然有些心跳,和陳重在一起,自己從來不敢提起以前的任何事情,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但是那些,總歸是自己的歷史,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永遠割不去的記憶。也只有面對那個時候的朋友,這些話才可以隨心所欲的暢快傾吐。
小風不好意思地笑:‘那個露露是神經病,總拿我們服務生開玩笑的。再說她長那麼醜,我才不會要她咧。’
江玉叫了一聲:‘哈,看不出小風眼光還挺高的,露露那麼漂亮的女孩都看不上,那你覺得什麼樣的女仔才算漂亮?’
小風說:‘趕上玉姐一半才算漂亮,不過算啦,能有玉姐一半漂亮的女孩,又輪到人家看不上我了。’
女人都會愛慕虛榮,會比較喜歡聽見別人恭維吧?尤其是像小風這樣一個帶著乾淨漂亮面孔的男孩,帶著那樣虔誠著目光恭維自己,江玉不由得有些意猶未盡的歡喜。
吃過飯領小風去酒店開房。開發區新建的星級酒店,服務和房價在清田都是最高的檔次了,小風又不停地叫著浪費。
江玉說:‘你沒見過暴發戶吧?姐現在就是暴發戶,不要掃我的興致,ok?’
小風不再堅持,跟著江玉走去房間,一路默默無語。
進去房間,小風吐了一口氣:‘玉姐,我從來沒想過,我也會有機會住進這樣高檔的地方,一晚上的房費,我要辛苦一個月才能賺到,還要是運氣好的一個月。’
江玉笑了笑,天壤之別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忽然之間自己就像在天空飛翔。
過去那些為了賺錢不得不揹負的艱苦,今天已經和自己遠遠的再見了。
幸福的滋味是什麼呢?就是想起那些苦困的時光,忽然驕傲地笑出來的一瞬吧。
小風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是玉姐跟著,自己去前臺說要開房,那些服務生們一定都不會相信。’
打量了小風幾眼,江玉說:‘可是小風穿什麼都好看,年輕的男孩子,越是簡簡單單就越顯得亮眼睛。你知道嗎小風,你真的……很像我的弟弟。’
抬手看了看腕間的手錶,已經快接近十一點,江玉衝小風笑了笑。
小風問:‘玉姐要回去了嗎?’
江玉說:‘嗯,你也該累了,好好睡一晚,明天,姐領你在清田好好逛一下。’
小風說:‘那我送玉姐下去吧。’
江玉說:‘不用,我自己下去就好了。’回頭看了小風一眼,他眼睛裡閃著戀戀不捨的一絲光亮。
‘玉姐,’小風的臉漲的通紅起來:‘你可不可以……再抱我一下?’
江玉輕輕抱了抱小風,一秒還是兩秒,江玉迅速放開:‘嗯,再見。’
家距離酒店並不遠,從酒店大堂走出來,江玉沒有叫車,一個人踩著街燈下的影子,慢慢往自己住的公寓走。五月的夜風已經很暖,吹得外套輕輕飄動,透過薄衫滑過自己的肌膚,癢癢的似乎情人的撫摸。
江玉的臉莫名其妙燙了起來。片刻前那短暫的擁抱,腰間被小風手掌輕輕碰觸的地方,這時候竟然火一樣炙熱著,似乎非要用手拂兩下才能讓自己變得自然。
小風的手分明帶著一絲重重的力量,沒有任何預兆就把江玉更緊地摟向他的身體。那一瞬間,沒有防備的江玉重心前傾了一下,**撞在小風的胸口,清楚地感覺到了他心臟深處的狂跳。
而他觸在自己小腹的那個地方,好像……膨脹?
竟然被那簡單的一次身體接觸,弄得心亂起來。衣衫單薄,江玉知道那不是理由。
前後去歌廳上班,做小姐的時間疊在一起,接近兩年左右。被男人突襲般的抱進懷中輕薄,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身體肌膚**裸接觸男人們的觸控,變成飲水般平常。神經被那無數詞粗魯野蠻的侵犯變得麻木,身體似乎注入了陌生人的靈魂,好像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心跳過嗎,當然沒有。如果曾經心跳,也是在為自己擔心。
可是剛才是怎麼了?
像是無法拒絕季節的到來,像是夜風從寒冷變成溫暖,生命的痕跡潛入路旁爬牆的青藤,浸透一些綠色,在心頭結起迷亂陣型。
小風是弟弟嗎?江玉知道並不全是,那麼擁抱就是自己默許的曖昧;從擁抱才開始嗎?也許只是牽強借口,從答應小風過來清田,已經藏了曖昧意味。如果不是陳重遠離,江玉是絕不會答應他過來的。
雖然過去那些日子,彼此相處得很好。但是在江玉心裡,有關歌廳生涯的一切,都是自己永遠不想提起,也希望所有人都能完全忽略的一段記憶。為什麼答應小風過來,不是值得玩味,而是頗值得玩味。
小風說想見自己。自己想不想見他呢,恰好在陳重離開清田的日子?
回到家臉上仍在發燙著,江玉脫去衣服,站在浴室裡的鏡子前面,望見自己一**頭蓓蕾欲放般嬌然挺立,**淋漓著從雙股間流淌下來。
從離開酒店,**就一秒鐘也不曾停止充血,江玉自己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