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鳴鴻笑一笑,抬手指向舟前,言道:“你且看一看前方是何物。”
黃沐清順著柏鳴鴻指尖方向看去,半晌後輕咦一聲問道:“那空中是何物?看著倒像是一種法陣禁制。”
“不錯,此物正是曜陽宗設下的禁制。據典籍所載,設立此陣原是為警示之用,告知來此修士,三千里後便是曜陽宗地界,是故,此陣除禁空外並無其他用途,然除曜陽宗本宗修士外,但入此陣者,便是隻得沿陸路而去,以示對曜陽宗之敬重。”
“原是如此,倒是不負其名門大派的名聲。”黃沐清點點頭道:“那依鳴鴻兄之言,接下來你我二人便得由陸路去往曜陽宗了。”
“正是如此,事不宜遲,如今距那試煉之期已是沒多少時日了,你我當快些動身。”說著,柏鳴鴻便將法舟往地面降了下去。
“沐清,你可有什麼需要收拾的?若是無有我便將這法舟收起來了。”
黃沐清拍了拍腰間袖囊,笑言道:“那卻是沒有,我的東西都在此處呢。”
此刻黃沐清所使袖囊,仍是自唐雨粟那處“借”來的那隻,原先此袖囊已是被柏鳴鴻收走,但二人熟絡後,卻又被其以女子私物皆在其中為由討了回去。
看著黃沐清毫不掩飾的得意之色,柏鳴鴻苦笑搖頭道:“你且收好這袖囊,待幾日後遇上雨粟,我看你怎麼開脫。”
再被提起痛腳,黃沐清面色微紅,辯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此時想那些幹嗎?快些走,快些走,方才你還在說時日無多,怎此刻又磨嘰起來。”
“好好好,這神行符給你,藉此物趕路,你我當能省下不少氣力。”柏鳴鴻也不與黃沐清繼續爭辯,只是從袖中取出了一小沓神行符交予她手中。
接過符籙,黃沐清面露喜色,當即抽出兩張小心貼在了足下躡絲繡履之上,待將法力灌入符籙後,她便就蹦跳著越過那道陣法,一馬當先向遠處行去。
看著黃沐清靈動的背影,柏鳴鴻微微一笑,便也貼下兩張符籙,邁步跟了上去。
兩人在神行符的幫助下,不過幾日,便已是到達了曜陽宗外三百里處。
在此處,已是可看到曜陽宗所設下的城邑,凡欲去往曜陽宗的修士,俱得在此驗明正身,並通報至曜陽宗本宗,確認無誤後方可繼續往前。
城門前,黃沐清打聽好情況後,便回首向柏鳴鴻招手道:“鳴鴻,鳴鴻,快到此處來。”
柏鳴鴻聽到呼喚,便循聲向黃沐清走了過去,剛到面前,黃沐清便抓住柏鳴鴻的衣袖往城門下一列隊伍行去。
“快些快些,前面的道友,勞煩讓一下,多謝,多謝。”
二人一路橫行穿插,終是來到了城門之下,看著黃沐清火急火燎的模樣,柏鳴鴻眼含笑意,問道:“先前趕路也未曾見你這般,怎得此番到了地界反倒是心焦起來。”
“哼,你懂什麼,你莫不是以為這城是想過就過的?”
“哦?此中莫非還有什麼關竅?還請沐清妹妹賜教了。”
黃沐清得意看向柏鳴鴻,言道:“我方才已是打聽清楚了,欲過此城,須得先過心火鑑這一關。”
說到此處,黃沐清刻意一頓,見柏鳴鴻不為所動,暗道無趣,便繼續言道:“南陽欽天宗有獬豸幕來甄辨善惡,東曜曜陽宗亦有類似之物,也就是方才所說的心火鑑。這心火鑑呢,可拓印修士心中之火,而後送至曜陽宗內主鑑處甄別善惡,透過者方可透過此城。”
聽到此處,柏鳴鴻出言道:“這心火鑑雖也奇妙,但卻無有那獬豸幕便捷,這一來一去,怕是得耗上個一兩日。”
“術業有專攻,這心火鑑本就是一件無上至寶,辨善惡不過其一效用而已。不過鳴鴻兄所言也是切中要害,正如你方才所說,你我得在此地盤桓一二,故此,你我得早些入得城內,不然這般多修士匯聚於此,怕是難尋一處落腳之地。”
“原是如此,那確是得多謝沐清考慮周到了。”聽罷緣由,柏鳴鴻倒也捧場,只是口風一轉又言道:“不過你我修道之人,風餐露宿應是…”
黃沐清聽得誇獎,本是欣喜非常,一聽這話,抬手便將粉拳砸向柏鳴鴻腰腹,止住了柏鳴鴻下來的說教。
“你這人真無趣,就知道你說不到兩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