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一刻,冥界天上的暗雲終於漸漸散去,露出一抹魚白,隨之被紅雲遮上。
光線射進屋裡映在穿上,有些迷霧朦朧粉光飄散,倒是像下午臨近傍晚的景色而不是早上。
陳長簫臥躺在床上,懷裡抱著發出淡淡體香令他著迷的莫靖瑤,眼裡充滿溺愛與溫柔,像極了剛成完親入完洞房的小夫妻,開始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的生活。
“瑤兒,天下之大,等我打敗了聖天帝,救了這世間,我便娶你為妻,帶你去天涯各角,看各色風景,你說好不好。”
莫靖瑤皙白如玉的臉蛋兒貼著他的胸口,隨著呼吸起伏,她溫和一笑淡淡說了聲嗯。
陳長簫將她抱的更緊,約莫半個時辰過去,兩人終於從床上起來,陳長簫揭開被子,在莫靖瑤看不見的視角,一臉齜牙咧嘴,隨後用手強拖著身子往床下去。
昨晚被一腳踹斷了腰,還沒來得即恢復,便是做了又廢腰的床榻之事,這讓陳長簫享了一時的福卻得了更痛的痛。
“你的腰……”
莫靖瑤俏臉一紅,也不管那麼多,伸手就要去幫他揉揉,玉手剛一搭上去,陳長簫渾身立即一頓抽搐。
“痛痛痛痛!別揉,是骨頭,揉不得!”
他哭喪著臉將莫靖瑤的手拿開,後者握住被子頂到胸口,臉上浮起一絲心疼。
“對不起啊,我昨晚就該回去的。”
聽著這話,陳長簫神情一愣,儘管莫靖瑤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但陳長簫認為完全就是那個意思,他緊咬牙關,忍住斷骨之間摩擦的痛苦,雙手一撐,整個人翻身下床,不去理會那隱隱間又傳來的錯骨聲。
陳長簫挺直身板,做出一副堅挺不拔男人本色的模樣拍了拍腰身,強顏歡笑道:“回啥?腰好著呢!”
莫靖瑤捂著嘴唇撲哧一笑,心道都這樣的了還逞強,我又不是嫌棄你。
“好了好了,知道了。”
“呵呵。”
陳長簫笑出一副得意樣子,隨即畫面一轉,陳長簫背過身勾著腰去臉扭成一團後去撿昨晚扔下床的衣服,乍一眼看去衣服都被扔到牆角了,心中叫苦為什麼自己要扔這麼遠。
許久之後,二人也是穿好了衣,著好了妝,陳長簫不想在屋子裡待著,正要出去找個地方恢復一下斷骨。
若是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斷了骨頭,恐怕沒個神醫救治這輩子都別想從床上爬起來了。修行者不同,只要不是被人下了不活之毒,可以用靈力修復一切傷痛,陳長簫如今是帝嬰境修為,一根腰骨很快就能修復好,所以自然要找個寬闊的地方施展靈力。
可他剛起身一走,卻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見莫靖瑤看自己,陳長簫做出一副剛要站起又不想站起隨即坐回來而不是被迫坐回來的淡淡模樣。
莫靖瑤溫柔一眼看去,也沒笑話他,立馬走過去挽著他的手臂慢慢將他扶起來。
“不用,我自己來,真的不用。”
陳長簫口中說著不用,手卻是不自覺緊緊握著人家。
到了門口,開啟門,屋外亮光照在臉上,二人眯了眯眼睛,莫靖瑤正想著昨晚一夜沒回去父王是不是很擔心,卻是往前一低頭,正好看見一位鬼紋袍中年人直直站在屋子外面的十層階梯下。
陳長簫沿著她的視線看去,神情猛然一驚。
要問這世上最尷尬的是什麼,莫過於剛要了人家女兒出門就是見了人家父親,若是成了親還好,若是沒成親,便是如陳長簫現在這樣。
“臭小子,你快放開我女兒!”
鬼王臉上升起一陣愕然,隨即是怒目圓睜,昨晚鬼王在寢宮外等了足足一宿都不見女兒回來,正到辰時,忽然從鬼王殿的另一邊傳來一道慘叫聲,開始或許聽不出來,但隱隱在這道聲音的前面聽到一聲女子尖叫,這女兒音聽了二十年,就算變了聲她也能聽出來。
所以這道聲音一出他便是趕了過去,站在這有些殘破的門外等了一個多時辰,雖然昨晚回去時聽了閻羅的解釋,知道會發生什麼,但看兩人現在這樣子,顯然除了消化傳承外還幹過另外不可見人的事。
“父王……”
莫靖瑤臉上升起一片紅蘊,這一紅,讓鬼王更是不知所措,再看看陳長簫那一瘸一拐的彎腰模樣,鬼王腦海中想起了一些不該想的東西。
陳長簫見鬼王打量自己的腰,下意識一愣,心中哎呀一聲,又是一萬個冤說不出,說腰好著,這不明擺著耍流氓嗎?說腰不好,這更是耍流氓。
這一日,整個冥界都想起了同一個慘叫聲,陳長簫捂著腰身往前跑,鬼王提著那柄能和聖天帝打架的重刀在身後追,莫靖瑤緊握著拳頭只能看著。
而這時,剛從鬼葬崖回來的陳情自然是知道這件事,他來到苦苦張望的莫靖瑤身邊,後者與之對視一眼隨即低頭下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只聽他開口道:“我兒,腰不好?”
莫靖瑤抬眼遙頭,一臉羞澀急忙道:“不是不是!”
“不是?不是你爹幹嘛打我兒子?”
陳情往慘叫聲傳來的地方看去,今自正準備來與失散二十年的兒子相認,卻一過來就看見這一幕。
莫靖瑤捏著小手,又連忙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小心踢斷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