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還以為護法堂弟子骨頭多硬呢?狄白鷹諂媚東方教主時,說自己是特殊材料製成的,也經不起幾劍啊,哈哈哈……”
鄭森龍大笑,笑中帶恨!
他倒是希望護法堂弟子,能繼續硬下去,自己好名正言順,將這些人全部殺光,為慘死在十多年前的叔伯兄弟復仇!
“帶他們下去服藥。”
船艙內走出來一女子,白裙白鞋,頭戴鬥帽,揹負七絃琴,手提竹籃,裡面裝著紙錢、線香、蠟燭,四隻冷饅頭,還有兩壺酒。
“事情辦妥了?”
“回稟聖姑,三十五人願降,屬下讓他們去船艙服藥了。”
“好,小心戒備,寧王居心叵測,勿大意。”
任盈盈提著竹籃,獨自往船下走去,身後並未有劍婢隨行,藍鳳凰昨日也告辭了,她心情似乎有幾分低落,只是常年把面容掩蓋在紗闈內,教人瞧不出喜怒。
時間一長,她也習慣透過笠帽看人,更有安全感。
鄭森龍見狀問道:“聖姑要去何處,可需護衛隨同?”
“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該問的,不需多問!”
蘇公堤,遍栽柳樹萬株,環湖五里,蓄水防洪,固土保田,活人何止千萬,福澤後世數百年,百姓感念蘇仙風采與恩惠,出錢修廟,香火不絕。
只是,蘇軾從未在南昌為官,自然無法主持修建如此工程。
可相比於說,這條風景清幽的長堤,是某個默默無名的實幹派官吏之傑作,他們更願意將其與詩人詞臣聯絡在一起。
即使那人並未實幹之才,只不過在堤壩修好後,領著狐朋狗友,來此喝了一頓酒,就能冒領數百年香火。
“廟壇上應該供奉的是誰,又有幾人關心呢?”
任盈盈看了眼蘇仙廟,走向水邊,找了株一半根鬚紮在岸邊,另一旁垂在水裡的柳樹。
鋪好白布,擺上燭臺,點燃線香。
四隻冷饅頭,一碟豬頭肉,還有兩壇酒。
任盈盈望著遠處的百花洲,日頭讓烏雲遮蓋,湖面有些陰鬱,寧府水師第一時間封鎖水域,張玉多半死在湖底,所有的事,都在意料之中,包括寧王遣使交好。
“一杯敬你,年少成名,天縱奇才。”
從八歲女童,直至將聖姑之位坐實,十二年間,很多人來來往往,在險惡的教內鬥爭中,有些時候,只有由她親手將部眾,送到屠刀之下。
“二杯敬你,武功赫赫,威震江湖。”
個人好惡從來不是擺在首位的,如果不是絕對理性,她不可能活到現在,也無法擁有如此強大勢力,部眾們只有在她身上看向任我行的強橫霸道、冷血狡詐,才能有那麼幾分相信,任大小姐能領著他們對抗更霸道的東方不敗。
“三杯敬你,不識時務,偏偏是東方不敗的人!”
任盈盈將那壇酒,灑在湖水裡,又將饅頭、豬頭肉扔了下去,水下黑影綽綽,數十條大鯉魚,遊至岸邊,爭相搶食,掀起波瀾,嘩啦啦作響……
“忽~”
聲音極其細微,亂風撞了落葉一下,卻是從身後傳來的!
她心頭暴跳,已經來不及轉身。
“別動!”
紫薇神劍架在脖頸上。
任盈盈自詡,以她的武功,尋常人接近三丈之內,必會被發現,除非武功境界高出她許多,或者練成極高明的輕功。
“你沒死!”
任盈盈聽出聲音,一時也不知該憂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