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兄,還有個酒鬼呢,要不我們再賭上一賭?”
裘大器飲了兩杯後,雙頰泛起紅霞,雖然未見醉意,也是不再飲了,三人說起劉正風金盆洗手之事,又交流了武學上的心得,甚覺投契。
在內功修煉、運氣過穴上,張玉侃侃而談,憑他對北冥神功、捉龍點穴手兩門武功的研習之深,足以為兩人之師,稍微點撥,便能令人耳目一新。
而關於劍法奧妙、招式精要,令狐沖見解獨到,多有奇思妙想,張玉原本就暗中修習五嶽劍派,只是許多時候不得要領,經過華山首徒的點撥,只覺勝過數月苦修,真正的聽君一席話,勝讀許多書。
“令狐兄的劍道天賦,放眼整座武林,只怕也無人能及啊。”
“張兄在煉氣上的見解,鞭辟入裡,著實了不得,家師也是內功大家,修煉的紫霞神功已近大成,若有機會,真想引薦你們認識。”
張玉端起酒杯笑道:“華山派的嶽先生,我卻是聞名已久,若有機會,還真得勞煩令狐兄引見了。”
裘大器多數時候只能在旁聽著,也是收益良多,她拎起酒壺為張玉、令狐沖倒酒,看著兩人同樣年輕的面龐,卻是想著,將來在江湖上,定能聽見他們的名號,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幾分不甘人後的豪氣。
裘大器問道:“嶽伯伯還沒到衡陽嗎?”
“師父走到半途,遇見個曾在陝西為惡的淫賊,追蹤而去,那人武功不弱,輕功更是世所罕見,師孃怕耽誤劉師叔的大會,讓我們師兄弟先來衡陽,她留下等侯。”
裘大器聽見‘淫賊’二字,悄悄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張玉,輕輕一笑。
“嶽伯伯何等武功,什麼樣的淫賊,能逃過他的手掌心,是吧?”
張玉見裘大器促狹地看著自己,輕輕咳嗽兩聲,連忙稱是。
如此這般,一杯接著一杯的烈酒下肚。
不知不覺間,兩人各喝了三十來杯,酒罈已經見底,看得鄰近幾桌目瞪口呆,全都停下碗筷,數著兩人到底喝了多少杯,連二樓、一樓的客人,聽說有如此海量的飲者,也都擠上來圍觀,低聲議論。
張玉內功深厚,臉色如常,不過眼角微紅,他的眼眉,原本就生得極為好看,藉著酒勁,更加動人,活脫脫一個玉面郎君。
“張兄,還能飲否?”
令狐沖此時還未修煉華山派的紫霞功,相比張玉,內力不濟,只是憑著天生的海飲豪量,才與他拼了個勢均力敵,已經顯了三四分醉意。
張玉輕笑道:“令狐兄若還能再飲,在下自當捨命陪君子。”
令狐沖對江湖上的爭權奪利興致缺缺,偏偏喜歡在酒道上論個長短,他環顧四周,見那些人驚駭於自己的酒量,愈發得意。
“好!小二,再上十斤‘歲月錯’來,大器世妹當個見證,今日我與張兄,不醉不歸!”
臨江樓掌櫃見多識廣,不然也不會給胡琴老者兩隻紅封,他知道今日遇上了高人,打發走小二,自己親自搬來兩罈美酒,這可是個為酒樓揚名的好機會。
且說靠裡邊這座,真正的探郎符孝傑,見那三人喝酒都鬧出這麼大動靜,像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心中不忿,看著桌上那壺尚未啟封的‘歲月錯’,命令護衛給自己倒上。
那護衛勸道:“三公子,聽說此酒極烈,簡直不是人喝的,你不擅飲,還是算了吧?”
符孝傑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見護衛還敢違抗自己,頓時火大,氣不打一處來,拍著桌子,厲聲呵斥。
“什麼屁話?什麼叫不是人喝的?他們能喝,我就不能喝?”
“你個莽夫!知道什麼叫酒品嗎?有一斤的量,我只喝半斤,有十斤的肚量,我只喝五斤,示人以謙遜,這便是酒品。”
“本公子活了二十多年,從來,從來,沒有醉過!”
掛劍山莊原也是關中江湖大派,與潼關路上的霸刀門一樣,參與那場華山抵禦魔教之戰,精銳盡失,逐漸淪落成三流勢力。
符孝傑早年失父,由母親養大,雖然頂著武林世家的招牌,卻致力於讀書科道,平時管教甚嚴,只在過節時許他喝半杯酒,故而從未醉過。
“看來本公子,平時謙遜過了頭,竟然讓你覺得我不能喝!”“滿上!快點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