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的迅猛,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
懷王已經上前幾步,幾乎是瞬移到了如玉身邊,從袖中掏出個瓷瓶來。瓶子將將傾斜,上面的紅布塞已經消失不見,他的另一隻手手心多出一顆藥丸來。
眾人還未看清藥丸的模樣,懷王已經將其送入如玉口中。
花楚兒冷眼相看,眸子裡迸出不甘,袖中握著的手微微鬆了鬆。
一小堆粉末從她的手心中悄然滑落,一些還未來得及挨在地上,便隨風飄了。
一切發生在無聲的夜裡,沒有人注意到,也不會有人發現。
剛想搓去手心的灰燼,眼前一黑,兩隻手的手腕便被人捉了起來。手掌向上攤著,暴露在空氣之中。
錯愕即逝,花楚兒對上懷王審視的雙眸,雙眸是掩藏不住的無情冰冷。
懷王藉著火把,瞄著她手心殘留的紅色粉末和薄薄水漬。猛然又甩開她的手,勾唇冷笑。
“果然,不借此,便難以讓你露出馬腳。”
花楚兒處變不驚:“妾聽不懂懷王在說些什麼。”
“你總會聽懂的。”懷王偏頭,瞥見如玉在一點點恢復,她臉上的血紋又如蟲潮退去,消了大半,便道,“如玉,本王可曾欺騙於你?”
如玉將將恢復,捂著胸口,艱難地翻身匍匐在地,無力地擺出不到位的跪姿,虛弱地喘氣。
她被花氏下蠱之事,早在花氏逼迫她去將小人兒放在常樂房中時便知道了。
因為當時她膽小拒絕了,花氏便讓她生不如死了一回。
所以,後來無意間知曉小山楂和小石子在替花氏做事時,如玉念起被控制的苦楚,瞧他們的眼色也就多了幾分同病相憐,甚至是憐憫之情來。
這麼些日子,如玉從未安穩過,心似被蟲咬。
今日,她也是賭在懷王身上。
心裡也做好了另一條路的準備,大不了就一死解脫。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勇敢。
沒想到,懷王還真留了她一條命。
“多謝懷王救命之恩,婢子,全都招。”
“救你的,是你自己。”懷王神情輕鬆一笑,運籌帷幄地從懷裡抽出扇子,“有什麼說的,現在便說來罷,直接就讓人搜了。”
迫於懷王在前,花楚兒根本無法做什麼小動作,目光微眯,露出狠光來。
“懷王想要的,都在夫人房中的櫃子之後。”如玉喘著氣道,已經有親衛在懷王的目光示意下,衝回了主屋,“玉牌也是夫人偷的,她是用手帕包著。手帕就在婢子身上。”
說著,如玉的手伸進懷裡。
因是趴著,所有人只看見她的手向懷裡掏東西,並不見她在拿什麼。
為了以防萬一,她左右的親衛以及懷王左右的親衛,均都拿出了十分的警惕心來注視著。
須臾,如玉艱難地撐起身子,跪坐在地。身子虛委,已經顧不得坐姿是否得體。
她緩緩地展開一方帕子。
潔白的帕子上,是一塊四四方方的烏紫色痕跡。
帕子上還繡了一個花字,花氏再怎麼樣也是抵賴不了的。
如玉今早在拿得帕子的時候,因為此事涉及到了懷王,不知怎地,便多了個心眼留了下來,沒有及時燒掉。
沒想到,真的留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