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倒吸了一口涼氣,很是驚恐地看向了花氏。
花氏眯著的眸光閃了閃,淺淺闔上,神情寧靜地沒有一絲波瀾。彷彿眼前的事和危機都與她無關。
懷王讓下屬收了,轉身便質問花氏:“花氏,花楚兒,你可還有什麼說的?”
花楚兒眸子露出一條縫,頷首看著地面,淺然而笑,恬淡溫柔的一如當初張長修迷戀的樣子。
“妾沒什麼說的。”
“此時,你倒也不狡辯了。”懷王輕飄飄地吐了一句,便不再將注意力留在她身上。
因為,搜房子的親衛已經出來。
帶頭的親衛手中抱著兩個棕紅妝盒,都普通的不得了。
可當妝盒開啟的時候,任誰也不由得嘆了一聲。
一個裡面呈著塊石佩以及幾張紙。另外一個妝盒裡,紅綢之上擺著密密麻麻的拇指蓋大小的玻璃珠。
數起來,大致是有二三十個。
玻璃珠裡不知存了什麼透明水物,水物之中包裹著條渾身通紅的細蟲。時不時在水中游上兩下,表示它是活著的。
所有的玻璃珠都是如此,見者無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寒毛倒豎。
拿著妝盒的親衛不爭氣地開始手抖,狂咽口水,目露恐懼。整個人都是緊繃的,身子僵直,動彈不得半分,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捏住,連跳動一下都困難。
火把映照之下,遠遠地俯視,這些玻璃珠透明的幾乎不存在。
眼睛一花,彷彿只能看見一堆紅蟲在妝盒裡虛浮游動,似乎下一刻都順著盒子爬出來,爬到他的手上,遊走到他的手臂上,或是刺破他的面板進入體內,或是迅速上移鑽進他的七竅。
如此想著,該親衛有些拿不住,站不穩了,渾身起了一層汗來,浸溼了他的裡衣。懷王若再不下令,讓把盒子合上轉交給別人,他真的要被嚇死過去。
他已經感覺到五官七竅、四肢百骸有些麻木了,心臟更是要停了。
時間對他來說,慢的像是過去了幾個時辰。
而對懷王來說,不過是眨幾眼的瞬間。
“這些,便是你的母蠱了罷?”
懷王也驚歎於這滿盒的玻璃珠,這是他第一回真正雙眼見識到育人養的蠱蟲。
可他畢竟是懷王,有著不同一般的大家風範。言語之中,只是確定的反問,沒有半絲正常人該有的驚愕。
眾人再次對懷王充滿了欽佩。
這玩意兒,誰看了都腿軟,懷王還能見之如常。
不愧是懷王!
當所有人連帶著憐惜那個捧著玻璃珠妝盒的親衛時,懷王已經伸出扇子將盒子蓋上。
那親衛終於能喘口氣。
雖然還是捧著,但眼不見也就少了些恐懼。
花楚兒但笑不語:“懷王倒是好膽量。”
“客氣。”
懷王說著從另一個妝盒裡取出摺疊著的紙張。
展開一瞧,裡面正是臨摹的礦山分佈圖,還有一張十三郡佈防圖,以及幾張寫著育國文字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