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見她不語,隱約感覺到她有異樣。繼續趁勢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如玉啊,這主子不能選,自己的抉擇還是在自己手裡的。若是心底還有一絲良心,便不要將其湮沒了。並不一定,跟什麼樣的主子,就做什麼樣的人。”
並不一定,跟什麼樣的主子,就成為什麼樣的人。
這句話對如玉來說,是多麼大的奢侈與渴望。
可是,並不是想不這樣就能不這麼樣的。
“婢子所言,句句屬實。”
懷王眸光閃了閃,餘光掃向淡定自若的花楚兒。
“如玉,你可知,小山楂和小石子,他們差點就被害死了?”
如玉驚慌地快速眨了兩下眼睛。
雙手藏在袖中,緊緊交握,捏出了一手心的汗,手心的溫度不比冰塊低。
左手拇指狠狠掐著右手的虎口處,右手拇指掐進左手的手心,被掐的地方迅速充血變紅。
如此強烈的銳痛感,在如玉的意識裡輕微的不值一提,內心如被熱油煎熬。
懷王繼續道:“幸好本王及時趕到,救了他們一命。”
如玉聞聽,只是瞬間,抬起了頭,雙眸充滿了期望與希冀。
“如果你和他們一樣,本王,也可以救你一命。”
一旁的花楚兒見形勢有變,忍不住開口:“懷王是在對妾的婢女暗示些什麼呢?是要讓她也昧著良心,去替常氏說話嗎?”
“大膽,豈敢對懷王無禮?”
見懷王雖沒有說話,臉色卻露出不滿,旁一將領立馬嚴聲斥責。
如玉卻在花楚兒說話之後,心口一陣發緊,再次畏縮地低下頭,將剛剛升起的慾望壓下。
“你現在出聲,又是在對如玉暗示什麼呢?”懷王戲謔反問,“此事不明,便押入牢中審問。來人,將花氏與其丫鬟如玉,送入牢中,本王要連夜審問。”
如玉臉色瞬無血色,左右肩膀被人一搡,身子被迫推著往前走。餘光怯怯地看向花氏,被她射過來的警告目光嚇到。每被親衛推著走一步,雙腳沉重地彷彿踩了一個個深坑,頭暈目眩得緊。心口也疼的厲害。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頭上三尺有神明。生而為惡遭懲,死了入獄也免不了被受熬煎。你們若及時醒悟,或許,閻君那裡也能網開一面。”
懷王的聲音如同禪聲妙音,一字一音順風婉轉入耳,連成一句句,成了渡人的禪語。
如玉畏縮仰頭,看向漆黑的夜空,但見眾星拱北辰。
老一輩的人說過,無論滄海桑田,天地輪轉,北辰永遠都是不會變的,永遠的定在那裡。老一輩的也說過,北辰,是指路明星。
踉蹌中,如玉重新低迴了頭。
眾人將將要出了紅豆苑,一切將要由明轉暗。
“懷王,婢子招了!”
如玉突然一聲大叫,猛然轉身,讓推她的親衛來不及收手。親衛手勁未收,將她一掌推在了地上。
懷王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
“啊,唔……”
如玉突然揪著胸口痛呼,臉上瞬間出現紅色的血紋。
只是頃刻,那些血紋便密密麻麻地如同一張紅網,也如同一條條噁心的細蟲。
她的五官扭曲,呈現一種詭異的狀態。平常人,如何也做不出那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