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以皇室多年磨練而來的狠辣心性,哪怕燕皇早已屬意燕政繼承大統,一旦當得知這個兒子在盼望自己早死,而他好能最快登上皇位……
無論如何,燕皇也會心生芥蒂,甚至雷霆大怒。
到那時,燕政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以三王爺的做派,既然已看見了那能將大皇子置於死地的罪證,應當不會只看一眼便逃走吧?”
燕亦衡無奈,只覺得受傷的地方更痛了:“戚兄果然英明,那件龍袍如今正待在我蘭心府邸的暗室沾灰。”
戚長容無言以對。
即便早就猜到了事實如此,可當聽而聽到燕亦衡坦白而言,心裡的感受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怎麼說呢?
要說燕亦衡的心計不深,他又能將這件事死死地捂了這麼多天。
要說他心計深,偏偏做事又做不乾淨,還讓人差點查到他的頭上。
“三王爺,你這張嘴,閉得可真夠緊的。”
燕亦衡吊兒郎當的笑:“戚兄可從未主動問過,如今你剛一問我就坦白,已然是夠坦誠了。”
“確實夠坦誠。”戚長容瞥了他一眼,淡道:“孤看三王爺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明日就擇個時辰,入宮向燕皇陛下請安吧。”
傷口剛剛裂開的燕亦衡:“……”
片刻後,他勉強一笑:“戚兄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不賴。”
“去的時候,孤有一事相托。”戚長容不為所動,自顧自的說。
“戚兄請道。”燕亦衡面上的玩鬧散去,正經了起來。
“明日,孤的侍女會隨三王爺一同進宮,若是可以,三王爺儘管帶她到燕皇陛下面前走一圈。”
燕亦衡面上的笑意僵住:“戚兄想做什麼?”
“三王爺放心,總歸不會讓你擔上弒君的罪名。”戚長容淡淡一笑,眼神中漸漸生出涼意:“不過,人怎麼帶進去的,你就得怎麼帶回來,一根汗毛都不許少。”
聽到這話,不知為何,一股寒意自燕亦衡脊背處深起,望著戚長容似笑非笑的眼神,他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他有預感,要是明日那小妮子真少了根汗毛,自己或許會被脫一層皮。
想了想後,燕亦衡斟酌一番,到底多問了一句:“此事,與龍袍有關?”
因事關重大,他特意壓低聲音,哪怕此處十分安全,也不曾傳出馬車半點。
可當他說完後,戚長容卻緊緊地閉上眸子,顯然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分毫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於是,這個問題便被徹底無視了。
見狀,燕亦衡搖頭,卻不小心牽扯到傷口,忍不住‘呲’了一聲,心下十分無奈。
戚長容這性子,像極了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也不知偌大的晉皇宮,怎麼養出這麼個太子。
表面看似文人雅士,實際上卻是殺人不眨眼,且不動刀。
……
翌日辰,重新包紮傷口後,燕亦衡厚著臉皮進宮向燕皇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