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燕亦衡斟酌片刻,挑眉笑道:“戚兄是在套我的話?”
“你我既是合作伙伴,為表誠意,這些訊息難道不該共享?何況此事事關燕政,若三王爺掌握的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只需將它告知孤,何愁不能扳倒燕政?”戚長容侃侃而談,一手輕搖摺扇,一手撐著腦袋,似笑非笑的望著燕亦衡,像是一隻會蠱惑人心的狐狸。
更難得的是,她嘴裡說著訊息共享的話,卻絲毫沒有要把自己查到的東西分享出去的意思。
顯然,所謂的‘共享’,在她眼中,就只是燕亦衡無條件把訊息告知她而已。
“戚兄想的倒美,想讓我拿出誠意,不如讓我先看看戚兄的誠意?”燕亦衡無奈撫額,靠在馬車壁上,臉色蒼白的笑了笑。
“孤的誠意?”戚長容手中摺扇單獨開合,而後搖頭,勾唇一笑道:“結盟一事,難道不是主動提起的那方先拿誠意?”
“戚兄真是能說會道,我自問不敵。”燕亦衡嘴角輕扯,不知是在嘲諷戚長容,還是在嘲諷他自個兒。
“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既然戚兄這麼想知道,那我何不成全?”
戚長容來了興趣,動作優雅的開啟摺扇,興致勃勃的道:“願聞其詳。”
燕亦衡神情平淡,忍著胸口的疼痛道:“就是我不小心潛入大皇胸的密室,在裡面發現了一件印有他大皇子私印的龍袍罷了。”
戚長容:“……”
這種彷彿在說今天中午吃了什麼的,無所謂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那可是龍袍啊,倘若事情爆發出去,只要運作得當,足以傾覆整個大皇子府!
為何他這麼一副不甚在意的語氣?
燕亦衡不是最想要燕政的命?
戚長容頓了頓,半開玩笑似的說道:“三王爺的所作所為,真是令孤驚訝不已,倘若先行發現此事的人是孤,許是孤早已衝到皇宮告御狀去了。”
燕亦衡不為所動,聳拉著眉眼道:“戚兄說笑了,只是一件龍袍罷。,若是父皇屬意讓大皇兄當太子,那麼這件龍袍的存在,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說到最後,他語氣中略有些自暴自棄。
顯然,這些年來燕皇的所作所為,幾乎讓所有人認定事實,東宮之位必定會被大皇子燕政納入囊中。
如此一來,龍袍什麼時候存在,便也成了不甚重要的問題。
“非也非也。”戚長容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啪’的一下將摺扇合攏,輕敲著桌面道:“此時燕皇仍身體康健,在位主朝事,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知曉大皇子燕政會是日後的太子殿下,但那也是日後的事。”
“有些事一旦提前了,恐會弄巧成拙。”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帝王疑心一向是世間最濃,哪怕枕邊人也無法完全相信。
何況是帝王家的父子?
再多的情誼都被權勢消磨,到最後留存下來的,許是比紙還薄。
畢竟,歷朝歷代以來,父子相殘,兄弟相殘的事件還少嗎?
燕亦衡福至心靈,猶豫著道:“戚兄的意思是……”
“孤的意思很簡單。”戚長容笑意漸深:“這印了燕政私印的龍袍,可大做文章。”
燕皇要主動給,別人才能要。
燕皇不想給,那就是強取豪奪了。
在人還未死的時候便肖想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