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生最先邁步,早於兩位師兄推手而出,一股柔力瞬間包裹住那把水紋鋼刀,向旁側一散,便將所有力道都卸在了空氣之中,眉頭卻是微微一皺,驚詫從刀中傳出的力道似乎並沒有他意料的那般強勢。
從左右奔出的郭元生與秦潼沒有主動去找兩位清字輩長老的麻煩,鋒刃一轉,立刻飛起三四顆年輕弟子的頭顱,方清正怒聲喝道:“爾等究竟是何人,敢殺我南離道弟子。”
蘇問不答,飛快退身,與陰影中一人交身而過,再出現於方清正面前時仍是蘇問的面目,只見其手掌前伸。一道青色光芒瞬間包裹而出,赫然是青瀾佛舍。
“青瀾佛舍,他真的是蘇問。”洛清河驚聲喝道。
“拿下他。”方清正一馬當先,與洛清河先後衝出,也顧不得在身後屠戮門下弟子的郭元生二人,飛身便要去擒住蘇問,常清生卻是回身將一眾弟子散開,隻身攔住對方三人。
兩位清字輩長老皆是立塵上境修為,不過片刻呼吸已然欺身蘇問面門,起手便是道教神通法天象地,蘇問腳下的枯草好似枯木逢春肆意瘋長鎖死他的雙腳,另一邊洛清河掌心之中勁風扭轉,猶如將陸地龍捲按在手中,直朝著蘇問面門拍去。
青瀾佛舍的光芒在那掌心龍捲之下摧枯拉朽一般的退散,全然沒有半分抗衡之力,即便法天象地為問道榜第六位的神通,可施展之人畢竟不是那半生悟道的餘半歲,洛清河不過是些粗淺的領悟,斷然做不到一掌擊碎青光,只是他來不及多想,掌心龍捲瞬間散去,抓向蘇問咽喉,就在這一剎那,對方腳下隱隱有符籙光芒閃耀,與此同時洛清河的手掌已經死死扼住其的咽喉,欣喜的瞬間只覺手掌中傳來一陣異樣,一道暗光從中射出,在看時那裡還有蘇問的身影,只剩下一麻布衣裳。
身後亦是傳來常清生的怒喝之聲,“兇徒哪裡走。”
周不言回身一刀逼退對方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之中,常清生一拳狠狠砸在身側的樹幹上,一人合抱粗的老樹橫腰折斷,只有他一人之力根本攔不下三人,本就損失慘重的門下弟子又折去七人。
方清正二人看著師弟滿眼的怒意,只是乾咳了一聲,說道:“事已至此,我們只有將蘇問帶回道門問罪,才能給死去的弟子一個交代。”
常清生大袖一甩,獨自一人朝著遠處的夜幕奔去,洛清河不滿對方恣意妄為的的行為,冷聲道:“七師弟越來越不把我們這些師兄放在眼中了。”
方清正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沉聲道:“別吵了,先抓住蘇問再說。”
......
夜幕之下,幾道身形歸於一處,蘇問面容漸漸退去,露出方雲奇的模樣,輕喘著粗氣道:“好險,若不是偷師了那老爺子的術術,真就被留下了。”
周不言三人雖然換了幾條人命,可其實也是打腫臉充胖子,常清生一身道門法術變化萬千,而他三人本就是重傷之軀,外強中乾而已,若不是方清正和洛清河只顧著方雲奇假扮的蘇問,隨便留下一人,他三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掌櫃的想做什麼,既然已經叫來了人,直接滅了南離道便是,何苦還要我們去以身犯險。”郭元生憤憤道,可他不敢當著蘇問的面嘀咕這些,也就只能此刻自言自語。
“掌櫃的智慧是你這呆腦殼能明白的,跟著走就是了,哪來這麼多話。”方雲奇罵道,將蘇問的謀劃封存在肚中,生怕周不言起疑,兩界山可說是人類世界的禁忌,誰又能保證周家不會心動,到時三千紫甲禁軍槍口一轉,有誰敢去阻攔。
最早抽身離去的蘇問此刻正等著疾馳而來的萬壽谷眾人,白鬚男子和大弟子廖子虛停步看著攔在路中的傢伙,不由警覺幾分。
“來者何人,我乃萬壽谷副谷主白日生。”白鬚男子自報家門說道,這可不是虛張聲勢,以萬壽谷在北魏的威望來說,尋常修士都要給幾分薄面。
“原來是副谷主。”蘇問故作恍然大悟的說道,隨後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在下蘇問,在此等候谷主多時了。”
“師傅,有詐。”廖子虛低聲說道。
白日生面色漸沉,鳳眼暗暗掃過四周,冷笑道:“是你派人引我前來。”
“聰明。”蘇問輕笑道。
突然白日生神情驚變,磅礴的氣機從其體內迸發而出,連聲喊道:“子虛快放訊號。”
廖子虛不敢拖延慌忙從懷中取出一支長筒,朝著天空發出一簇焰火,蘇問不為所動,靜靜站在原地,輕笑的望著天邊逐漸散去的光影。
“師傅,沒有回應。”不見同門回應訊號,廖子虛頓時慌了神,而白日生卻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所有的氣機都收斂起來,這是一種示好,因為那位突然出現在蘇問身旁的紅鼻子老者。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