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蘇問。”蘇問又重複了一邊說道,“白副谷主,你那幫弟子的性命現在可全握在你手中,我最喜歡和人做交易,因為這對彼此都有好處。”
白日生止住了想要開口的廖子虛,對方是不是蘇問此刻已然不重要了,那老者給他的壓迫感甚至比谷主還要來的強烈,顯然是位不惑強者,只怕不止初境修為。
“願聞其詳。”
“我替谷主除掉南離道一眾,谷主帶我進背蔭山如何。”蘇問摸索著鼻尖,乖張說道,好似小孩過家家般輕巧。
白日生聽後冷冷一笑,說道:“這麼簡單,你若想進背蔭山,還需要我嗎?”
“就是如此簡單,難不成白副谷主想要拒絕我。”蘇問錯了錯身子,將董昌平突顯在身前。
廖子虛雙拳緊握,若是沒有這老者在,單是他一人便足夠將蘇問挫骨揚灰,而後者更是明白這一點,舔著臉皮要將這狐假虎威的卑劣手段施展到極點。
“好。”不管心頭閃過多少謾罵之聲,最終白日生艱難吐出一字,他很清楚如果說出的是別的話語,他和廖子虛必定當場喪命在那老者手中。
“希望你能信守你的諾言,放過我萬壽谷的弟子。”
“那是自然。”蘇問人畜無害的笑道。
“蘇問小兒,你往哪裡走。”
遠遠的便聽見一聲怒喝飄然而至,蘇問滿意點頭,看著飛身而至的周不言等人,嬉笑道:“辛苦了。”
很快常清生穿過林木站定,抬頭直望向面色鐵青的白鬚男子,穆然睜大了瞳孔,喝道:“白日生,你為何會在此處。”
被此一問,白日生百口莫辯,好在不需他開口,蘇問便是張狂的指著常清生說道:“白谷主已與我結為盟友,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身後追來的方清正等人正好聽到此言,紛紛怒視白日生,後者心中萬馬奔騰,卻看到那位老者緩緩移步到他身旁,看似若無其事的獨飲,卻讓他頓生一股絕望之意,強行鎮定說道:“方清正,當日你南離道殺我弟子十餘人,今日這筆帳我要跟你好好算一算。”
“白谷主不需與他們廢話,事成之後氣昆浩然雙手奉上,背蔭山就不去了,我可不想死的悽慘。”蘇問故意說道,奈何白日生還不敢反駁,只得點頭應道。
“動手。”
一語落定,無數身影從陰暗之中閃出,氣息如虹,不只是方清正,就連白日生都忍不住心頭驚詫,這蘇問果然不會隻身送死,然而兩大道行,甚至是那位消失多年的轉輪王都斷言蘇問必定會到背蔭山,這才讓眾多勢力齊聚於此,何況身具氣昆浩然神通又怎會是尋常人,當初便傳聞其身旁有不少修為高深的護道者,一身是鐵打幾根釘子,除了少數幾處頂尖勢力不屑聯手,旁的人委實是心頭沒底,才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看看有沒有好處可撈。
無需去看都能想到好似鐮刀割麥子,來的都是逆行道鬼字堂的好手,儘管只是開靈脩為,但在這夜幕之下,對上不諳世事,只講修身養性的道門弟子,更像是一場屠殺,連哀嚎之上都來不及從胸腔湧上喉嚨就已經人頭飛起,逆行道的殺人手段從無特定,可如宮羽長歌那般如詩如畫,也有陰壽秀才蘇長客的陰狠毒辣,總之只是一點,那便是一定要對方死的透徹。
“結陣。”
看著所剩無幾的道門弟子,方清正高聲喝道,道教有三才陣法,天才地才人才,早在穆長壽的都司府中,蘇問就見識過陣法的精妙之處,而那還只是飛燕堡這等暴發戶一般的宗門,南離道可是有著百年傳承的教派,至今已經傳至十三代代弟子,陣法底蘊絕非飛燕堡可比,只見三位長老各自坐鎮一處,六名九代弟子兩兩分成結出三座陣法,剩餘弟子則是依附在這三座陣法之內,不離不棄。
“退走。”常清生冷靜喝到,一旦眾人居中,逆行道的刺客再想如之前那般肆意行事便要考慮考慮三名立塵宗師的怒火,紛紛隱匿了氣息,看著對方遠去。
蘇問悄然看向周不言,對方神色不變,並不擔心對方逃脫,目光遠望,那漆黑夜幕下不知是何物蠢蠢欲動。
這世間還有一種動輒上萬人的陣法,那些想禿了頭頂只得帶上高帽遮擋的將軍們,那個不是兵伐大陣的行家,千萬人都吃的,區區立塵修士還不是被淹沒在汪洋之中任意拍打的礁石。
遮擋月亮的濃雲忽而隨風散去,皎潔之色灑下,黑暗中層層紫金光華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