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玲並不知道,林靖從這天起,真的敞開了心扉,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妹妹看待。
“啊呀!我忘了給你煎藥了!”
女孩子畢竟心細,總算想起了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
“我來幫你!”兩個孩子手忙腳亂地一陣忙乎,總算熬好了藥,還給馬大海熬了補身子的湯。
傍晚時分,馬大海堪堪醒來,看起來雖然很虛弱,但總算性命無憂。喝了幾口馬小玲熬的湯後,他擺擺手,讓兩個孩子出去,並將門關上。
馬大海從懷中掏出一張三寸長,一寸寬的紅色符咒,雙手輕輕一搓,紅符瞬間燃起火花,化作飛灰。
“馬瘋子,怎麼回事?怎麼每次見你,你都是這副狼狽模樣?”靜謐的房間,昏暗的光線,鬼醫的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馬大海面前。
“幾句話說不清楚。”馬大海開門見山,說道:“靖兒的毒越來越怪,昨日凍成了冰,還沒等用藥,今天自個就好了。誰知道接下來又會出什麼么蛾子!”
鬼醫一聽,神色變的凝重,兩條灰白的眉毛幾乎纏在了一起:“你把這孩子的症狀全部告訴我,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漏掉!”
馬大海一五一十地把他所知道的全告訴了鬼醫。
鬼醫聽後,沉思半晌,久久沒有開口。
“老鬼,靖兒這病到底還能不能治?你倒是說句話啊!”馬大海急了,罵道:“枉你自稱連鬼也能醫,連個小娃娃的病都治不好,你這算什麼?嘿嘿,我看,你還是別叫鬼醫了,醫你的大頭鬼去吧!”
鬼醫一聲不吭,繼續苦思冥想著。
“哎呀,你到底在想什麼啊!能醫便是能醫,不能醫便是不能醫!”馬大海若不是身子虛弱,只怕此刻急得要跳起來了。
說來也怪,鬼醫的火爆脾氣與馬大海相比不遑多讓,此刻卻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也不理會馬大海的怒吼。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才緩緩說道:“奇怪,奇怪,奇怪。”
“奇怪什麼?”馬大海連忙問道。
“若你所說屬實,這孩兒的毒只怕是被我開的藥所刺激,發生了變異。這一點倒還理的清楚,只是又怎會突然好轉?我實在是想不通。”鬼醫頗有些無可奈何的惆悵。
“會不會是靖兒身上的蠱起了靈效?”馬大海問道。
“或許有這種可能。只是據我所知,蠱蟲性喜陰寒,最忌光熱。陰陽和合的道理,你是行家,自然知道陰寒之物絕不能解陰寒的屍毒。”鬼醫說道:“所以......”
“所以,絕不是蠱蟲解了靖兒的寒毒。”馬大海神色忽然一變,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八卦門上乘天命,修習天地無極,陰陽變化之數,此中道理,絕不會弄錯。你我二人更是多年至交,你醫術如何,我心中有數,既然你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何物解了靖兒的寒毒,我也不必再去找別人晦氣。”
“我心意已決,讓靖兒去茅山宗。”馬大海說完,臉上肌肉不住抖動,顯然心情頗為激動。
“好,當斷則斷,不愧是馬瘋子!”鬼醫似乎被馬大海對他的絕對信任感動,激動地說道:“若是這孩兒的病,在茅山宗醫不好,我便拿我的頭來換他的頭!”
“好!事不宜遲,十天之後,我便動身!”馬大海說道。
“十天?為什麼這麼急?你捨得下這辛苦經營的泠山?”鬼醫顯然沒有料到馬大海如此果決,問道:“我雖不濟,但決計可使這孩兒的病近期不會再犯。”
“不行!這次去六狐山抓了只六尾靈狐......”馬大海還未說完,鬼醫便瞪大了雙眼,打斷道:“馬瘋子,你當真瘋了嗎!六尾靈狐可是八尾妖狐的心頭肉,每一隻六尾都有升為七尾的可能!你......你讓我怎麼說你好!上一次,你就被八尾妖狐發現,沒能取你性命,已經算你命大了......”
“我估計已經被八尾妖狐盯上了,這地方不再安全,我非走不可。”馬大海不願多說,既然事已至此,多說又有何用?
“好吧,你自己好自為之。”鬼醫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
鬼醫的身影剛剛消失,馬大海便聽到“砰”的一聲,馬小玲破門而入,帶著哭腔,說道。
“爹爹!爹爹!林哥哥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