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馬大海一聽,大喝一聲,牽扯的身子劇痛無比。此刻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一股無名火起,心想:“靖兒怎麼會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下山?八尾妖狐四處找我,萬一碰上,如何是好?”
“爹爹,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林哥哥是為了我才下山的。”看到父親臉上神色陰晴不定,馬小玲在情緒失控的邊緣,帶著哭腔訴說道。
“怎麼回事,快說!”馬大海幾近咆哮。
原來,就在馬大海和鬼醫在屋內談話的時候,馬小玲和林靖一邊處理著藥材,一邊閒聊著。馬小玲告訴林靖,她孃親留給她的鳳佩是外婆傳下來的,原本是一對,還有一隻龍佩,起初由她爹爹保管。後來馬大海又把龍佩給了馬小玲,當作護身符。
一龍一鳳,琴瑟和鳴,林靖將心比心,知道完整的一對玉佩,倘若失落了一隻,心情定是無比的悔恨、懊惱和遺憾。更加上馬小玲打小便沒了孃親,林靖心中忽然興了念頭,想要幫馬小玲把龍佩找回。
他畢竟只是個孩子,思緒簡單,心中這樣想,便這樣做了。找了個藉口,支開馬小玲,林靖便一溜煙地穿過了大柳樹,鑽進了林子裡。
“啪!”
馬小玲剛把事情原委說完,馬大海便怒不可遏,氣得說不出話,一巴掌扇了過去。
他這一巴掌只用上了一分力,卻在馬小玲白皙的俏臉上留下了鮮紅的掌印,他手掌高高揚起,可看著女兒淚眼婆娑的樣子,卻怎麼也落不下來了。
我這是怎麼了?馬大海痛苦萬分,自打女兒出生,他可是連一句狠話都未曾說過啊!
“啪”,又是一聲脆響,馬大海用上了十分力道,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
“爹爹對不起你。”馬大海左右開弓,又給了自己兩巴掌,還欲再打,卻被哭成淚人的馬小玲拉住了。
“爹爹,是女兒不好。”馬小玲哭著說道:“爹爹,快把林哥哥找回來吧,他不懂這山上禁制,萬一遇到危險,可怎麼辦呀。”
馬小玲自然不知道此刻情形之危險,遠非陰陽叟之類的小角色可比。
馬大海強迫自己冷靜,仔細想了想,八尾妖狐雖然窮追不捨,但是自信在泠山上所設的陣法、禁制短時間內絕對不會被破除,所以林靖此刻也未必會碰到八尾妖狐。
只是,自家知自家事,他身上的傷勢太重,下床走動尚且困難,更別提去把林靖找回來了,若讓馬小玲代他去找,又怎能放心的下!
就在馬大海舉棋不定,糾結難耐的當子,屋外忽然傳來了呼喊。
“小玲妹妹,快來看呀!快來看呀!”
馬小玲臉色一喜,展顏笑道:“爹爹!是林哥哥!林哥哥回來了!”她歡快地迎了出去。
馬大海長長地舒了口氣,靖兒回來了,總算是放心了。可是對於馬小玲的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他更加覺得對不起女兒。
馬大海閉上雙眼,暗歎,倘若師弟林昆還活著,把女兒交給她,從小讀書寫字,做做女孩兒家該做的事情,該有多好。
只可惜,往事不可追,回憶已成空,日後對女兒應更加好些才是。
“爹爹,你看,這是林哥哥送給我的!”馬小玲驚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馬大海定睛看去,只見馬小玲手上捧著一隻小巧可愛的白兔,而在兔子的脖子掛著的,正是馬小玲遺失在山上的龍佩!
馬小玲看著靜靜躺在臂彎裡的小白兔,既乖巧又可愛,心裡開心極了,眉眼裡盡是笑意。緊跟著她進入房內的林靖雖然滿身泥土,灰頭土臉的,精神卻也很是振奮。
先前,他為了幫馬小玲尋找龍佩進入樹林,哪裡知道馬小玲在何處遇到的陰陽叟,只能漫無目的地尋找。忽然,林子裡傳來簌簌輕響,林靖小心翼翼地撥開濃密的枝葉,看到一隻小白兔正歡快地咀嚼著青草。
林靖想起半個月前,跟馬小玲談天時,曾聽她說起過,在她三歲生辰的時候,馬大海曾經送過她一隻小兔子作為禮物。自馬小玲記事起,那隻兔子是她的唯一玩伴,自然極為珍惜。只可惜,馬小玲當時年紀太小,並不懂得如何照顧小動物,沒過多久,小兔子便鑽進了林子裡失去了蹤影。
馬小玲為此傷心了好一段時間,也曾讓爹爹馬大海去尋找,但又哪裡還找得到。
林靖這次見到小白兔,立時便想起了馬小玲這段兒時的往事,於是小心翼翼地輕輕抱起小白兔。小白兔似乎知道林靖心意,竟然動也不動,任林靖抱在懷裡,乖巧極了。再看小白兔的脖頸上,竟然掛著跟馬小玲之前展示給他的鳳佩幾乎一模一樣的玉佩!
想來這玉佩應該就是馬小玲遺失在林子裡的龍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