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李二在長安舉行了盛大出徵儀式,不過參加儀式的只有高不二和徐世績,柴紹已經率領近十萬人馬一早就出發了,這裡面有五萬府兵和五萬餘運輸物資的輔兵,這也是高不二製造出了雪橇,不然,五萬大軍在外,為之運輸糧秣的輔兵怕就得十四五萬。
這一次帶的是大軍半個月的補給,其他補給後續會有另一隻大軍運到邊城,再有隨軍的輔兵往來運輸,補充前線。
為了參加今日的出征儀式,高不二特意換上了龍頭覆面輕甲,徐世績同樣如此,只不過他的是虎頭。
等李二向上天禱告完,高不二單膝跪地接過李二遞過來的大元帥印和聖旨、兵符,三呼萬歲,之後翻身上馬,將面頰放下,來到五千甲兵面前高聲道:“唐軍威武!”
眾軍齊呼:“將軍威武!”
高不二又喊:“唐軍威武!”
眾軍齊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之後高不二朝李二再行一禮,便縱馬而去,身後數千騎兵齊動,整齊的步伐,聲徹天地,李二心裡一陣激動,這就是戰無不勝的大唐壯士。
很快高不二趕上了柴紹所率領的大軍,命令柴紹親自帶領前軍、徐世績帶領後軍,高不二親率中軍。大軍出長安過太原直接北上進入突厥。
高不二騎著戰馬,身邊張仲平緊緊相隨,他是高不二的近衛長。看著逶迤的隊伍,長蛇一樣在漫天的白色中快速前進,高不二不由心生感慨。
只聽他低吟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注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注!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張仲平不知道高不二為何會突然發出感慨,只當他是初到草原,見到漫天飛雪生出的感慨,道:“王爺,您初次北來,大概沒見過這麼大雪吧,其實一到冬天,這樣的大雪草原都會下不少,只是不知道這三年為何天氣會如此冷了,前些年屬下在甘南練兵時候,都沒見過這麼冷的天氣。”
高不二笑笑道:“那幾年真是辛苦平哥了。”
“辛苦談不上,正是有了那幾年,才有了我們現在幾乎與突厥不相上下的騎兵,不然即使知道突厥遭災,怕我們也是會無可奈何。這是草原民族對中原的優勢,自秦漢以來,無不如此。”
“你說得對,在坦克未出現之前,騎兵絕對是草原的洪流,所向披靡。”
“不知道王爺說的坦克是什麼東西?”
“就是靠蒸汽機帶動的鐵疙瘩,就像重甲騎兵一樣,外面是重甲,只是裡面不再是戰馬的血肉之軀,而是蒸汽機。”
“蒸汽機屬下也在學院中看過,那確實是神奇,如果真如王爺所說,到那時我大唐將真的無敵於天下。”
高不二點點頭。
大軍行了七八天,即將進入突厥,就在這時斥候來報:“稟告大元帥,大軍馬上就要出賀蘭山了,柴總管說今晚大軍就駐紮在山口,特來請命!”
“準!”
等到大軍紮下營寨,柴紹、徐世績來到中軍大帳,高不二請他倆坐下問道:“如今可有李靖的訊息?”
柴紹道:“豐州快馬來報,昨日李靖帶領人馬返回豐州補給完之後,再次率軍進入了草原,如今還沒有找到突厥牙帳,不知道頡利月前南下失利後是否已經離開惡陽嶺。”
“好,明天我們大軍就要進入突厥境內了,李道宗、薛萬徹可有訊息?”
“薛萬徹已經與兩日前,自靈州進入了突厥,目前已經攻佔了磧口,據報韋室也出兵進入了突厥境內。”
“韋室也來湊熱鬧?可探明他們意欲何為?”
“薛萬徹來報,說是對方主動聯絡,要找突厥報往日之仇。”
徐世績道:“韋室,一群野人而已,一貫反覆無常,現在說是找突厥報仇,下一秒就可能幫助突厥來對付我們,大元帥,我們不可不防啊。”
高不二點點頭道:“傳令給薛萬徹,要他多加防備,告訴他我們原定計劃不變,目標就是惡陽嶺,另外給陛下上書,要讓松漠、饒樂、范陽三鎮提高警戒,一旦韋室有異動,就立即出兵攻打韋室。”
隨軍書記立馬起草公文。
高不二繼續道:“李道宗那裡呢?”
柴紹道:“道宗今日也已經兵出安蓋泉,朝著定襄秘密進軍,預計十五日內可到達。”
“如此就好,明天立即派斥候和李靖聯絡,大軍進入突厥境內要保持警惕,畢竟月前突厥尚組織了二十萬大軍南下,不知道此時是否還在一起,一旦遇到突厥主力,我們怕是很難對付。”
“王爺無需擔心。”站在高不二一側的張仲平道:“一到冬天,突厥人就會分開,二十萬人聚集在一起幾天就會沒吃的,突厥冬天的主力最多也就會聚集兩三萬人,其他青壯都會回到各自部族,這情況一直會持續到明年開春。”
張仲平此時雖然是高不二的侍衛長,但是柴紹、徐世績卻不會覺得他突然插口唐突,要知道這位以前也是手挽數十萬大軍的統帥,而且在甘涼道之外與突厥殺伐十年之久,在座的就他最有發言權。
聞言高不二點點頭:“如此就好,這樣明天聯絡上李靖後,告訴他一旦發現突厥主力,可以讓他大膽襲擾,迷惑頡利。”
其他人覺得此舉甚妙,用小股騎兵纏住敵人,給大軍合圍創造時間。
幾人又商議一陣便各自褪去,高不二則帶著張仲平開始巡營,這是他在電視上看到的,這個時候大家一起在外,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有想家的時候,因此高不二來了一次後世的小慰問,很容易拉近和士兵的距離。
半夜巡營回來,高不二讓張仲平去休息,自己一個人站在中軍大帳前看著漆黑的夜空,還有漫天的雪花,又想起每一營將士年輕的臉龐和兵刃不離身的枕戈待旦神情,慨然道:“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爺孃妻子走向送,塵埃不見咸陽橋。自古秦兵耐苦戰,為報君恩不知返。但願此戰定南北,後輩再無苦與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