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男子開口。
“我看閣下面色紅潤,氣定神閒,並不像身染疾病之態。”沈木兮坐定。
男子輕嘆,徐徐落座,“在下洛南琛,祖上經商,卻並非東都人士。在下近來頗感身子不適,然而整個東都的大夫我都看遍了,始終查不出所以然。聽聞這醫館乃是離王府所盤,坐診大夫必然醫術高明,這才慕名而來,請沈大夫務必救救我。”
“整個東都的大夫,你都看遍了?”沈木兮有些詫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上前奉茶的阿落。
掌櫃在邊上站著,眉心微微皺起,隱約覺得這是個硬茬。
“我先給你把把脈!”既然人家來看病,自然得先看看,一面之詞不可信,自己探脈最清楚。
洛南琛伸出手,擱在脈枕上,眸中略顯晦暗,“事情還是前兩月開始的,總覺得心慌意亂,偶爾還能聽到別人的聲音繚繞耳畔。可週遭又不見人影,讓人真假難辨!”
眉心微微擰起,羽睫微揚,沈木兮若有所思的盯著洛南琛,“前兩個月開始的?那你之前可有什麼徵兆?或者異常事情發生?”
“倒是救過一名女子,其後便開始出現了異常。”洛南琛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略有閃爍,笑得有些尷尬,“初時有些精神恍惚,後來便總能聽到別人的聲音,整個人都是慌亂的。瞧著面色紅潤,大夫也診不出個所以然,安神湯喝了一碗又一碗,什麼法子都試過,就是不頂用!”
沈木兮幽然吐出一口氣,“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勞累多思,以至六神無主。我給你開一副安神藥,你且回去吃著,若是不奏效,三日後再來!”
說著,她提筆寫了個方子。
掌櫃的伸手接過,轉回藥櫃前,遞給小藥童抓藥。這方子,掌櫃的也瞄了幾眼,不過是尋常的安神湯,沒什麼稀奇之處。
“多謝!”洛南琛行拱手,付了診金和藥錢便拎著藥離開。
待人走後,掌櫃才低低的問道,“沈大夫,這分明就是普通的安神湯,您怎麼……”
方才洛南琛說得很清楚,安神湯喝了不少,就是不管用,可沈木兮卻照樣開了兩副方子,這不是很奇怪嗎?
沈木兮起身,將針包收起,擱在自個的隨身小包裡,快速走到了門口,看準了洛南琛離去的方向,“掌櫃的,如果我去了半個時辰還沒回來,你就派人通知離王府。我會沿途做點標記,你且記住了!”
還不待掌櫃的問及原因,沈木兮已衝了出去。
阿落心急,拿起藥櫃上的搗藥小杵,緊跟著追去。
“哎哎哎……”小藥童疾呼,“搗藥杵!阿落姑娘,搗藥杵……”
“別喊了,姑娘家帶著防身呢!”掌櫃的心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落跑得快,終是追上了沈木兮,“沈大夫,怎麼回事?”
“那人有問題!”沈木兮掌心裡捏著片藥的鋒利小刀,關鍵時候,刀子比銀針更具有威脅,“我探他的脈,壓根不像是久病成疾的樣子,而且他所說的並非是病症,而是毒發之症。尋常大夫診不出來,是因為不經常接觸毒物,但師父一直以來教我的,皆是煉毒和解毒。”
洛南琛走得很快,眨眼的功夫就閃進了巷子裡。
沈木兮在巷子口,用手摸了一把,緊跟著疾步往裡追,奇怪的是,這壓根就是一條死巷,終點是洛南琛剛剛拿走的那包藥。
“藥在這裡!”阿落快速提起,“人呢?”
環顧四周,高牆圍攏,除了她們兩個,哪裡還有其他人的蹤影。
“跑了!”沈木兮面色凝重,是自己太心急了,怕人跑了,所以才會打草驚蛇。
洛南琛?
只怕這名字也是假的!
狠狠一跺腳,沈木兮咬著後槽牙,“該死!”
“沈大夫,那到底是什麼人?”回來的路上,阿落心有餘悸,那人跑得這麼及時,必定是察覺了什麼。幸好沒有什麼埋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緊了緊手中的搗藥杵,阿落越想越後怕。
這個時候,要是小棠在就好了!
“沈大夫!”掌櫃如釋重負,“你沒事就好!”
事急從權,沈木兮交代了一下,掉頭就往離王府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