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黑透了,屋子裡點起幾根大蜡燭,光影明滅間,映照著金金公主的臉,半明半暗之間透著幾分詭色。
她手捂著胸口,水汪汪的眼睛圓睜著,“什麼?”
蕭侯面色陰晴不定。
蕭元佑掃了金金公主一眼,目光的寒光讓她不由自主地微顫了顫,
“父親,從小到大,兒子不知死過幾回,只可惜每回都讓你失望。每次沒死透了又活回來。”
“當年被綁的那次,其實差點就如你們願了,當時本來已經一腳踏入黃泉,結果是被微雲真人的藥給救回來了。”
“嘖嘖,你們大概很失望吧,很抱歉。”
蕭元佑想,也許這就是從一開始註定的命運吧,如果當年沒有微雲真人的藥丸,那麼他早就煙消雲散了。
更不會多年之後,兜兜轉轉的和微微在一起,結髮為夫妻。
“父親,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呢?難不成這事你會不知道?”
蕭侯看著金金公主,唇上血色盡失,“公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金金公主一臉的震驚,“蕭郎,你為什麼問妾,妾是真的不知道五郎為何把當年他綁架的事情安到妾的頭上呀。
“妾當年才到東元多久呀,哪裡有人手?更不要說收買五郎的乳母了,這是栽贓,這是陷害啊……
蕭郎,這是他為今日屠莊找的藉口啊。他這是想脫罪呀。”
蕭侯彷彿被金金公主給說通了一般,氣道,
“你這個孽障,不孝子,為了你自己的罪行,就能把父親安上弒父的名聲,給公主安上綁架的名聲。”
“老子真應該在你剛生下來的時候就掐死你。”
蕭元祐搖搖頭,
“父親,其實你再如何的推脫,都不過是你不敢想,不能去想,你只是想要糊塗一點,比清醒來的更幸福一些。”
“你從來都是那樣的拖泥帶水,你想殺祖父,你想得到權力,可是你怕,所以你藉著公主的手做了後面的事。”
“你也許不是很想殺我,畢竟到底我是你的親生兒子,可是,你也知道,我是祖父教匯出來的,將來必然是不和你一條心,所以你明知道公主有不妥當,但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概你心裡想著,反正不是你出的手,要怪只能怪我的命不好。”
“你大概想著,如果沒有這個孩子,該多好啊。”
“只是可惜,我不可能死的。”
蕭侯整個人僵硬著,只聽蕭元祐一字一字地道,
“從那次綁架後,我還大大小小的受到多次的意外,不過祖父在天保佑我,讓我幾次都化險為夷。”
“一直到後來,陛下明白的和你說如果一旦我出了什麼意外,侯府這個爵位也就到頭了。
“之後,我就一直平平安安的長大到如今。”
金金公主一怔,張著嘴,過了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說的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若是我死了,侯府的爵位就將被朝廷收回!”蕭元祐示意一直站在身後的蕭一,做了個動作。
蕭一心中透亮,立刻解下身側掛著的長劍,雙手託道蕭元祐面前,待他將長劍拿去後,又隨手抽出一個侍衛的劍,扔到蕭侯的面前。
蕭元祐拿過長劍,手腕翻動,挽了個劍花,淡淡的看著蕭侯,
“你我父子一場,我身上流著你的血脈,你能做畜生,可我不能!”
“所以,蕭月之,今日,我們來做個公平的了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