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侯老淚縱橫地看著蕭元祐,好似句句血淚,無時無刻不為自己辯解。
“父親,你就別裝模作樣了。”蕭元祐譏笑道,“你當然不怕祖父帶病回來啊。”
“因為你躲在金金公主院子裡,看著她把給祖父救命的那個大夫給劫走了。”
“你怕什麼呢?”
蕭侯噎住了。
蕭元祐找蕭明問了許多當初忽略的問題,這一個多月四處多方查詢,終於找回了一個當年在老大人身邊當差的舊人。
這個舊人和蕭明的遭遇差不多,差點被追殺,命喪黃泉。
他倒沒有躲遠,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這個人在京城南面賃了個小宅子,靠著打臨工過活,他知道自己被追殺是有貓膩,乾脆就躲了起來,直到蕭元祐找到他。
“說起來,我要感謝父親這麼多年不教導之恩,我怕你真的教導了我,我也會變成和你一樣的醜惡。”
蕭侯滿面痛悔,“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該和你母親和離,不該不聽你祖父的話,硬是要娶公主進門。”
“我不該……”
“你確實不該。”蕭元祐冷冷道,“你既然知道不該,為何還要做呢?你這不是做了彪子還要立牌坊麼?”
蕭侯被數落的滿面通紅,瞠目結舌,“元祐,你怎麼如此的粗俗?你哪裡有名門子弟的風範?”
蕭元祐不去理他,牽著辛夷的手,緩緩的穿過屍山,走到正屋前的廊下,將辛夷安置在椅子上,繼續道,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來幫你說!”
他摸了摸坐在椅子上辛夷的發,彷彿這樣的撫摸會給她無窮的力氣一般,
“你收買祖父身邊的隨從,用他的前途來誘惑他,其實你不斷的許給他好處,卻並不叫他做什麼,唯獨的一次,就是帶祖父道流民聚集地去。他不做也得做。”
“至於怕不怕祖父帶病回來,我也說了,你在金金公主的院子裡,正巧金金公主覺得自己有孕,於是假裝不知祖父病了,而是強行把當時要去給祖父診脈的大夫給強行帶走。”
“是啊,你是不是很委屈,明明是金金公主做的事情,卻要安到你的頭上?”
“祖父哪裡對你不好了?家中二叔父,三叔父有幾樣東西,你不知道嗎?”
蕭侯大聲道,
“你祖父對我好不好,不用你來提醒,就算我收買了你祖父身邊的隨從,難道這就是你要手刃親父的藉口嗎?”
蕭元祐搖搖頭,
“殺你又何須要藉口,不過是讓你死的更加明白些,到了閻王面前不至於做個糊塗鬼。”
蕭侯彷彿累了一般,也不管手被人摁著,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哀地道,
“你總說你祖父對我如何如何的好,又用你二叔父和三叔父來和我做比較。”
他淡淡地道,“我本來就是家中嫡長子,資源自然是要比你那兩個叔父要好。”
“可偏偏,你祖父說要避嫌,明明我已經考中科舉,不僅僅不向皇帝陛下舉薦我,還說讓我一步一個腳印。”
蕭侯長嘆一聲,道,
“可雄鷹不能再低矮的屋簷下飛行,鯤鵬也不能再淺池子裡游水。我自少年起,就知道要承擔起振興蕭家的責任。”
“卻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這個樣子的,就連陛下說起我,想讓我留在京城任官,你祖父也不肯,說是我年紀很輕,應該到處去走走看看,一定要讓我去外任歷練幾年,還是窮鄉僻壤的地方。”
“男子漢大丈夫,難道你祖父給我謀個職位,我還會給他丟臉嗎?”
“至於公主將看診的大夫叫開,實在是我始料未及的,誰能想到她竟然會報復,報復當年你祖父不肯她進門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