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的偏殿裡,嚴貴妃穿著一身淡青色的宮裝簽呈跪在佛龕前,淡淡的檀香嫋嫋升起,她端莊溫婉的面容在這煙霧中若隱若現。
“娘娘,燕王妃來了。”翊坤宮的掌事宮女若素走到嚴貴妃身後低聲道。
捏著佛珠的手停了下來。
嚴貴妃睜開眼睛,伸手撫著若素的手站了起來,“讓她進來吧。”
正殿裡。蕭希微淡粉色的輕羅衣裙,裙上散著幾朵零碎的薔薇花,臉上略施脂粉,頭飾亦簡單,只簡單的挽了一個高髻,鬢上插了一支粉玉芙蓉簪,細長的墜子垂在耳畔,越發顯得她柔美婉約。
“兒臣給母妃請安。”見若素扶著嚴貴妃出來,蕭希微忙福了福身道。
“坐吧。不是跟你說不用常常來請安麼?這一來一回的多麻煩。”嚴貴妃坐到榻上,抬眸看了蕭希微一眼。
“給母妃請安是兒臣應該做的,除非母親是煩了兒臣常來打擾你。”蕭希微垂眸道。
“王妃每次來貴妃娘娘都可高興了,只是近來天氣越發熱了,貴妃娘娘是怕王妃辛苦。”聽得蕭希微這話,又見她垂下了眸子,若素生怕蕭希微將嚴貴妃說的那些話放在了心上,於是忙笑著解釋道。
自從王爺去了粟陽後,蕭希微每隔一日便會進宮給嚴貴妃請安,只是貴妃娘娘性子向來冷淡,這一個多月每次接見蕭希微總是面色淡淡的,連一絲笑容也吝嗇給她。她雖在貴妃娘娘面前說過此事,可貴妃娘娘卻什麼也沒說,依舊如此,如今王爺不在京中,她真怕這婆媳倆因為此事有了心結。
“我就是知道母妃這殿裡清爽涼快,所以,才跑來母妃這偷涼的。”蕭希微笑著道。
若素聞言,長舒了一口氣,可是嚴貴妃卻半點反應也沒有,依舊捏著手中的佛珠,面上半分表情也沒有,不由得低低的喊了一聲,“娘娘。”
明明從前貴妃娘娘對燕王妃很不錯的,甚至還親自去主持過她的及笄禮,可自打王爺去了粟陽,娘娘對王妃的態度便莫名的冷淡了下來。
“你可有事?”嚴貴妃抬眸看著蕭希微道。
蕭希微一怔,不只若素,連她也感覺到嚴貴妃對她的態度和從前不一樣了。
難道是因為惜之?
“母妃,是這樣,今日一早我便收到惜之從粟陽寄來的信。”蕭希微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一封信。
嚴貴妃冷淡的眸子忽地劃過一絲光亮,“惜之來信了,快,快拿來我瞧瞧。”
若素忙上前從蕭希微手中接過信恭敬的遞到嚴貴妃面前。
信還沒有拆封。
嚴貴妃抬眸看了蕭希微一眼,隨即迅速的拆了信,一目三行連將那信看了三遍,臉上的緊張終於漸漸散去了。
“娘娘,王爺信上說什麼呀?”若素笑著道。
嚴貴妃抿了抿嘴角,臉上難得的擠出幾分笑意,“惜之說他一切都讓,讓我……讓我們放心。”
“那就好。當真是菩薩保偌呀!”若素雙手合十高興的道。
嚴貴妃笑了笑,眼角的餘光不自覺的掃向一旁安靜站著的蕭希微。
其實,這信是惜之寄給她報平安的。上面雖然寫著一切都好,可是她知道粟陽此時絕對不太平。
“母妃可是有話要兒臣說。”蕭希微迎著嚴貴妃的目光輕聲道。
嚴貴妃眸子咪了咪,隨即她擺了擺手。
若素會意,上前福了福身便領著屋裡的宮女都退了出去。
“你可是在想我為何忽然對你這麼冷淡?”嚴貴妃冷淡的看著蕭希微道。
大殿裡安靜極了淡金色的陽光穿口門上的高麗紙,細碎的灰塵在陽光中上下浮動著,隱約可以聞到從偏殿湧進來清淡的檀香味。
“母妃是因為王爺。”蕭希微緩緩垂下了眸子。
“七夕晚宴上我第一次見你便知道你是個聰慧的。”嚴貴妃沒有直接回答蕭希微的話,可是,卻從側面證實了這一點。“你是什麼時候認識惜之的?”
蕭希微一怔,抬頭看著嚴貴妃沒有說話。
“怎麼,這個問題你很為難?”嚴貴妃道。
“不是。”蕭希微抿了抿嘴角,“我……我第一次見到王爺是在朝安寺。”
“那七夕晚宴上惜之向皇上請旨賜婚前,你們見過幾次?”嚴貴妃又道。
蕭希微抿了抿嘴角,“母妃為何突然問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