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也才是年近四十,卻是滿面溝壑,滿頭銀髮,身姿更是佝僂,如同老嫗一般。
母女相認的場景,的確感人,周遭人都不禁紅了眼睛。
嶽凌起身勸說道:“既然今日相認了,往後大還有相處的時間,大喜大悲,對身子都不是好事。”
封氏抬頭望了嶽凌一眼,見他生得威風凜凜,心裡或也猜了個七八分。
鬆開了女兒,與嶽凌行禮道:“多謝恩公替我將女兒找回來,只是她一個人流落在外,斷沒機會再與我見面的。既有今日,見女兒生得正好,便是叫我死了也甘心。”
嶽凌抬手扶道:“客氣了,這也是小蓮兒的心願。”
聽嶽凌這樣喚她,香菱差點沒被噎到。
封氏又見女兒和這男子十分親近,忍不住又問起兩人的淵源來。
香菱解釋著說,是嶽凌行走江湖,恰巧遇見柺子在苛待她,便順便救下了她。
香菱對自己的身世全然不知,沒有頭緒的找了許久,直到長大了些,才看出江南女子的相貌。
便來姑蘇問了遍,直到尋到此處。
當聽聞女兒被拐子拐走,還受了不少苛待時,封氏才忍住了淚水,又是滾落了下來。
“都是我的錯,哪能讓我的女兒受罪呀,不如老天爺就罰在我身上,千倍萬倍也行!”
“且讓我看看,身上是不是有傷。”
香菱身上的確有傷,但不是柺子留下的傷,而且今時不但有傷,昨晚還流了血呢。
香菱紅著臉躲避道:“娘,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身上哪還會留傷了。這在外面呢,娘怎好翻我的衣服。”
封氏訕訕一笑,道:“是了,英蓮已經是大姑娘了。”
說著,封氏又從懷裡取出一物來,是英蓮舊時所佩戴的虎頭帽,隨著歲月流逝,已經消散了不少顏色,但是看起來還是頗為可愛的。
“自從你失散了之後,你的爹爹就無心經營,一門心思的尋找伱的下落。後來家中又遭大火,大半家財付之一炬,自此之後你爹爹也就瘋癲了,往外出說是尋道,我也再沒見過他了。”
“後來我投你外公家,再輾轉到今日你的姨媽家,才算是安穩下來。”
“這沈家老爺是個心善的人物,看我可憐,就讓我在房裡平添了一張嘴,也沒做什麼活。”
“這遭英蓮回來了,也不必在外面吃苦頭,我去與你姨娘和沈老爺說一聲,且在後院置辦個屋子住下。”
香菱十分感動,但還是抬頭看了看嶽凌,只見嶽凌頷首應許,才開口答應下來,“都聽孃的安排,只是侯……”
說出一個侯字,香菱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忙嚥了回去,羞赧著道:“勞煩孃親再與沈老爺說一說,給我相公他也安排個住處。”
“你相公?”
封氏一愣,她有想過二人的關係不錯,畢竟才子佳人,香菱的相貌是極為出挑的,卻沒想到二人已經是這般的關係了。
才認親的姑娘,她是沒資格說太多的,對於嶽凌,她亦是沒辦法評頭論足。也不是嶽凌不好,只是剛剛見面就得知這般事,對她的衝擊還是有些大。
香菱輕點著頭,應下,“對。”
封氏想了想,“好,我去問一聲。”
待封氏走後,廳裡又重歸沉寂,香菱揩拭了遍眼角的淚水,與嶽凌道:“侯爺,我孃親她不知你的身份,若是失禮了,您切勿掛懷在心。”
嶽凌不是拘於小節的人,擺手道:“不知者不怪,但是你在外面可不能再這樣稱呼我了,便是四下沒人也不行,在別家須知隔牆有耳的道理。”
香菱羞澀的點著頭,應道:“相公,我知道了。”
嶽凌忍不住笑笑,在香菱的柔若無骨的腰間摩挲了下,“我倒不會記你孃親的錯,大不了,你來賠罪就是了。”
香菱紅著臉頰,食髓知味之後,她反而有些小期待,尤其是嶽凌拍她屁股的那一下。
兩人正是親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輕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