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風清,屋內幾道人影晃晃,偶有耗子在牆角里發出吱吱聲。
阮知府被懟出一肚子氣,要發作卻只能憋回去。他斟酌衡量了下,沒好氣的衝著屋外的下人瞧了一眼:“管家呢?讓他從賬上支五十兩送到女冠房裡。”
下人還沉浸在方才捉鬼的畫面中,對於周玄清結束的敷衍,都覺得不太盡興。不過也有識趣的,立馬抽身小跑著去尋管家了。
周玄清甩甩袖子,捋捋翹起的髮梢,慢悠悠走向劉晏殊,低不可聞的嘆了一聲。
劉晏殊偏過來頭,輕笑出聲:“呵呵,記得三七分賬。”
“什麼?小道辛苦一場,侯爺什麼都沒幹,怎麼好白得十五兩?”周玄清心中當然計較,有些不快。
劉晏殊忽然伸手,輕拉了拉她的耳垂,挨近了些道:“會不會算?我七你三,你才得十五兩。”
“.….”周玄清氣的睜大眼睛——這侯爺也太不要臉了!堂堂鎮國候,來搶這區區三十五兩銀子,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眼見這一對竟隔著門檻‘打情罵俏’,阮知府故意清清嗓子,扶著小妾走過來打聲招呼:“侯爺,今夜打擾您休息了。我立馬命人處理好這些事宜,您請先回房吧。”
劉晏殊頷首,眼神一轉,自然的飄向那個小妾。
小妾似乎受驚不小,斂著眉目,身子顫抖,捂著胸口喘著氣息。
“我們走吧。”說完,劉晏殊拉上週玄清的衣袖,轉身而去。
等人走遠,小妾才抬眸凝望。不過臉上早沒了不安,還暗自斂去了一絲惡毒……
周玄清被劉晏殊拉扯著前行,等走到長廊折角,見沒什麼下人的時候,趕緊抽回了手臂站定。
“侯爺,今夜你瞧出來古怪沒有?”
“嗯,你是說那個小妾,還是那個婢女?”劉晏殊神情坦然,卻聽得周玄清一愣眼。
——原來他早看出來了。可明知沒有吊死鬼一說,又為何任由自己胡來?
撇去心頭思緒,周玄清癟癟嘴,繼續道:“那個小妾看似被嚇壞了,可小道觀察她半點心不慌。她故意引導著咱們,說那婢女是發病或中邪,可實則婢女是中了毒。”
“那你方才為何不說?”劉晏殊的目光拂過她的髮梢,月色朦朧,淡淡傾籠在肩頭。他不動聲色的彎了彎嘴角。
“小道沒證據啊。這可是在人家裡,怎好亂指認?萬一牽扯出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家事,叫人多頭疼?那婢女已被我用符法剋制,暫時無事。可我看她的樣子,就像是被抽了精氣神,奇怪的是小道也沒嗅到有妖作祟的味道。”
——沒有鬼,也不是妖。那隻能是人作惡了。
劉晏殊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絲認真。
“聽你這意思,白日裡聽過什麼流言了?”
“嘿嘿。小道閒著打坐的時候,聽到幾個下人在閒聊,說那小妾一直得寵卻偏偏生不出子嗣,好似都說是報應來著。小道現在明白,大概是指已故的正夫人。其中恩恩怨怨外人不得知,不過小道猜測肯定是有關聯的。”
周玄清一雙清眸明亮,看的劉晏殊微怔。
片刻,他嘁一聲道:“你這打坐打的,可真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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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