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蕪綠剛提起腳準備離開時,單如卿看了看床上此刻痛苦不堪的人兒,忽然想到了什麼,繼續說到:“你幫我傳話給石火,問問陽欲暮有沒有空?可否過來一趟?”
“好。”
蕪綠聽後一笑,腳步輕快地往蓮亭院走去,心想:她怎麼就沒想呢,還有石火這個幫手。小姐的茶杯有著落了。
單如卿看著蕪綠遠去的背影,輕輕地將門合上了,緊抿的嘴唇紅的像是要滲出鮮血一樣。
“如卿……不要走……我錯了……”
一聲輕輕地呼喚,連著些許急促的呼吸聲,讓單如卿忍不住心中一顫,眼睛忽然變得又澀又酸:松風……是你嗎?你為什麼來了?為什麼?
單如卿緊緊咬住了下唇,腳步有些凌亂地往床邊跑去,若不是穿著束腳褲,怕她只能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我在。”
單如卿緊緊握住了沈情長的手,忽然感受到了他身體居然如此冰冷:怎麼會?不是已經喝了藥了嗎?怎麼還會那麼難受?
單如卿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著,滴滴如豆大,砸在沈情長的衣襟上,不久就打溼了一大片,:“你到底是受了什麼苦……受了什麼苦,才會變成這樣?”
喃喃自語,她並沒有發現門已經被開啟了――
穿著一身紅衣的陽欲暮如同怒放的鳳凰木花一般,飄然而至,一雙神采奕奕的鳳眸照亮了原本陰暗的房間,清亮的聲音帶著些許愉悅:“醜八怪,你找我來何事?”
“嗯?”
單如卿呆呆地轉頭,淚眼朦朧間,只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忽的出現在了自己身前:“醜八怪,你怎麼哭了?”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扶去她臉上縱橫的淚水,透明的淚水打溼了那潔白如玉的手,但陽欲暮根本不在意,而是嘆了一口氣,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單如卿的頭:“你哭什麼?姓沈的還死不了。”
跟在陽欲暮身後的石火在放下水盆後,看到床邊此景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公子什麼時候那麼溫柔了?不過……這毒嘴的毛病倒是沒變。
“陽欲暮,我求你,救救他。”單如卿說著,整個身子都忍不住跪在了陽欲暮面前。
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了陽欲暮的衣襬,一雙如柔荑的手此刻的關節卻泛著青白色,陽欲暮甚至能聽到衣服有些許被撕裂的聲音。
這不僅讓石火感到震驚,而碰著水站在單如卿身旁的蕪綠也甚是疑惑:這到底是怎麼了?沈公子怎麼暈了?小姐……小姐又是怎麼了?
然而,此刻最不知如何是好是陽欲暮。畢竟,他何曾看過單如卿如此柔弱的樣子。看著那無助的眼神如同黑色的潭水一般,陽欲暮覺得自己的心疼得有些窒息,“你……很在乎沈情長嗎?”
“沈情長嗎……不,他不是。”單如卿聽到沈情長的名字時愣了一愣,隨後連忙搖了搖頭,“他是松風,我的松風。”
“松風?”
“嗯?”
一句話讓陽欲暮和石火忍不住面面相覷,只有蕪綠聽了這個名字覺得貌似在哪聽過,又一時想不起來,低著頭細細思索著。
“求求你……救救他。”單如卿搖了搖陽欲暮的衣襬,語氣中的懇求,聽得石火都覺心有不忍:“公子……要不,幫他看看吧。”
陽欲暮自知自己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於是,看著那哭的梨花帶雨的人兒,他終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你得先起來,我才可以幫你看看他是怎麼回事。”說著,陽欲暮對著躺在床上的沈情長努了努嘴。
“好,好,好。”單如卿應著,鬆開了抓著陽欲暮的手,整個人頹坐在了地上,蕪綠見此連忙把她扶了起來,讓她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陽欲暮看著不停嘀咕著什麼的沈情長,像是在跟誰爭執著,臉上的神色甚是痛苦和焦急,他頭一歪,伸手摸向了沈情長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