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可放下包袱,回身衝著身後眾人抱拳:“諸位父老,且止步!聽某家一言!”
他的聲音不算洪亮,但腰間晃盪的四個頭顱,卻足夠讓周圍所有流民都為之駐足。
流民中不乏膽小怕事的,甚至開始悄然挪動步伐往林子裡躲。
然而......
“那位兄臺,是某家聲音不夠響嗎?”
他的臉頰許久未曾清理,看不清具體面容,只見那雙明亮的雙眸,以及眸中閃過的一抹狠厲。
“夠響,夠響!”
那人訕訕答道,怯生生地挪回原位。
“某家府谷縣——孟可!與諸位父老一樣,皆是被天災所逼、貪官所迫,背井離鄉之輩。為了苟活,已經遠離鄉梓,放棄田畝,只求能找個安身立命的去處。”
孟可一頓,雙目環顧四周,眼裡兇光畢現:“可現在,這四人慾奪我口糧,斷我生路。若易地而處,這事放在爾等身上,爾等能忍否?”
未等周圍的人回答,他便自顧自地答道: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諸位皆可作證,他們這是取死之道,怨不得我!”
“......”
周圍靜默片刻,終究還是有人出聲應和了。
“這幾個混賬,沒少幹這種事,死了活該!”
“我知曉這四人!在鄉里的時候就無惡不作,幫著地主老爺欺負佃戶……”
……
後方有不知情的莽漢,見隊伍停滯不前,便躋身往前走,怒斥道:“他孃的,如此寬闊的道路也能堵塞?爾等是用腚來行路的嗎?”
話音落下,場面僵持,氣氛有些緊張。
周遭的流民皆將視線轉移到了那名莽漢身上,卻並不是憤慨、畏懼,而是……
可憐?
他孃的,再這樣看俄,俄錘死你們!
人群如潮水般散開,讓出一條狹窄的過道。
莽漢以為是給自己讓出的路,當下便想抬腳。
誰知,另一端竟有人比他更快。
是誰?
怒火僵硬在臉上,他下意識放眼看去,就看見那道並不偉岸的身影……以及他腰間的四個頭顱。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