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虛抬頭,看向南大的新圖書館,太陽照耀在藍色的玻璃幕牆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這個世界會記住他來過嗎?
……會不會記住他不知道,但總之,他記不住崇文樓在哪兒了。
王子虛回過頭,找到那三個女生,小聲問道:“你們知道崇文樓在哪邊嗎?”
“從前面直走左拐第二排房子前面進去……”
三個女生倒是熱情,一頓嘰嘰喳喳過後,波浪頭女生說:
“算了,我們帶你去吧。”
王子虛頓時感到受寵若驚。
這又是王子虛當年和現在的學生又一個不相同之處:現在的學生比起那時候更加自信,也更熱衷於管閒事,所以對於一些齟齬,說揭過去就揭過去了,一碼歸一碼。
王子虛這才注意到三個女生身上更具體的位置,比如長睫毛女生的妝容比兩外兩位要稍微厚一些,波點衣服女生的衣服更加寬鬆,或許正是為了掩蓋她的胸部,波浪頭的女生嘴唇豐潤,頭髮還做了挑染。
無論如何,這個年紀的女生總是美的,無論怎麼打扮都美。長久地混跡其間可能不覺得,比如當年王子虛上學時就從未對身邊女生的顏值有何感想,但如今拖著三十歲的軀體來到這裡,才突然發現年輕有活力的身體的美。
年輕的肉體們帶著王子虛穿過小路到了宿舍樓下,他看到一大群人圍在宿舍樓間的草坪上,波浪頭女生頓時垮下臉:
“怎麼還在啊?”
王子虛頗為好奇地伸手指了指:“這是在幹嘛?”
“表白啊?看不到嗎?”
王子虛放眼望去,只感覺人山人海,圍住中間不知道在做什麼,有人在喧嚷,也有人鼓譟,久遠的記憶被敲醒了。
“弄了快一上午了吧!杜可竹怎麼不出來?哪怕給句話,讓人死了這條心也好啊。”
波點衣服的女生語氣頗為不滿,似乎對那個名叫“杜可竹”的女生有意見。
“就是說啊,同意還是不同意給句話就行,搞成這樣堵在這裡,走路都沒法走了。”
長睫毛女生眨巴眨巴眼說:“也不能怪竹竹,又不是她讓人過來表白的。三天兩頭都有人給她表白,她也很煩啊。”
“那誰讓她自己張揚的?她開賓士E系來學校,誰不知道她家裡是富二代?”
“不是吧?我聽說她不是富二代,自己在外面創業,錢都是自己賺的。”
“不對啊,不是說她寫嗎?”
三個女生面面相覷,波浪頭女生最後吐槽道:“什麼鳳傲天文學?你們誰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下來處理一下。”
王子虛伸出手錶,想說時間不早,我先告辭,接著聽到身旁長睫毛女生幽幽道:“不用打電話了,她已經下來了。”
接著,王子虛便在人群之中,看到一頭綠毛飄然而至,人潮如同摩西分海一般應聲而開。
他看清楚那綠頭髮女生面孔後,才啞然失笑,什麼杜可竹,什麼鳳傲天。
這不是無罪詩人嗎?
接著,詩人腳步不帶停,快步衝向王子虛,就彷彿早已料到他在這裡一般,在三個女生訝異的目光中,一隻手鋼鉗一般地箍住了他的胳膊。
“走。”
“去哪?”王子虛驚慌失措。
“總之先走。”詩人低頭壓根不看他,“而且,現在不是無罪詩人,現在是永罪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