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會變的。就比如陽光開朗小櫻醬,最近他把自己的網名改成了“沉鬱頓挫小櫻醬”。因為他說寫論文太費腦,費到現在他已經不再陽光開朗,也不再聰明機智,他剩下的只有沉澱。
詩人也變了。她不僅變成了永罪詩人,頭髮還從粉色變成了綠色。她說這樣會顯得她比較陽光健康。
大家說,健康確實挺健康,但是如果想要陽光,最好裡面再加上一些明黃色,那樣才比較像向日葵。
詩人生氣了,把大家罵了一頓。
詩人的頭髮也不全是柳樹枝那樣的綠色,她是挑染的綠色。一大片銀色頭髮中間,幾抹欲言又止的綠,飄搖其中,十分地張揚。
除此之外,她還開賓士E級,這就更張揚了。這就難怪她會吸引到男生公然在她樓下開表白大會。
然而再張揚,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拉著王子虛的胳膊出奔,也是會引發輿論譁然的。詩人拽著王子虛走掉的時候,背後鼓譟一片,跟被炸了似的。
一個男生跌跌撞撞地從人群中衝出來,衝著兩人的背影聲嘶力竭:
“連跟我說一句話的耐心都沒有嗎?杜可竹,你沒有心!”
他舉目遙望,卻只看到,一男一女的背影步伐生風,腿腳快得出了殘影,小碎步轉過拐角不見了,只留下半地的黃葉被風吹得打轉。
男生漲紅臉道:“杜可竹,我喜歡你!不管你怎樣,我要你知道,我喜歡你!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
旁邊一男生伸手拍在他肩膀上:“別喊了,再喊下去,蝙蝠俠都要被你喊來了。”
旁邊有人好奇地問:“蝙蝠俠為什麼要來?”
“因為覺得他像小丑啊。”
另一個男生忽然發現盲區,雙手叉腰:
“不對啊,何楊雨瀟,你們怎麼帶了個人過來把杜可竹拐跑了啊?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啊?”
這突如其來的指責讓三個女生措手不及,但圍觀群眾頓時群情激憤,都支援那哥們兒是仗義執言。
長睫毛女生人暈了。
“不是我帶過來的人啊!”
“怎麼不是你帶過來的?就是你帶過來的,大家都看到了!”
“對對,我們都看到了!”大家紛紛認同。群眾們的眼睛是雪亮的。
何楊雨瀟大感冤枉,連忙解釋道:“人確實是我們帶過來的,但我們不是帶他過來搶親的,我們只是幫他帶路!”
一個女生義憤填膺:“好啊,帶路黨!帶路黨就沒責任嗎?帶路黨罪加一等!”
“我們是帶路,但不是帶的那個路!”
另一個女生湊過來好奇地問:“那個人是哪個系的啊?從來沒見過。”
波點衣服大胸脯女生說:“那個人不是我們學校的。他是來報名的。我們不認識他。”
眾人震驚了,還是個社會人士。
“你確定是校外的沒被騙?杜可竹不認識那人怎麼會拉著那人一起走?我們都親眼看見了!”
學生們講得激烈,三個女生都感到頭大,長睫毛女生伸出手,用領導的架勢道:“大家冷靜,稍安勿躁,我們目前也不清楚情況,為什麼杜可竹會和那個人一起走,目前有待調查。”
宿舍樓下又炸了一片,三個女生七嘴八舌,費口水將剛才發生的事解釋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有沒有消除一點誤會。
但無論如何,那個男生的表白終歸是失敗了。在半年之後,他悟到了“表白不是衝鋒的號角,而是勝利的鐘聲”的真諦。當然那是後話,現在他被眾人摟著去喝酒了。
隨著人群散去,這件事也如同長腳般飛速在南大校園裡傳播,很快被傳出了七八種版本。
……
王子虛和詩人走出去將近八百米,詩人才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王子虛說:“我還想問你呢。”
“我在這裡上學啊。”
“我也想在這裡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