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桓向來聽哥哥的話,當然就老老實實的把人給拖走了。
少主再看看杜逸:“你該出去打掃戰場了。”
杜逸卻沒動,只是雙眼死死盯著他。
杜雋清見狀,他也頷首。“阿逸,你出去吧!”
杜逸才點頭。“是,孩兒告退。”
眼看他將小阿軒交到顧采薇手上,然後轉身出去,一直到身影消失,少主才無奈搖頭。“他這是在向我示威。”
“難道不應該嗎?”杜雋清反問道。
少主點頭。“的確應該。”
說罷,他又對杜雋清頷首。“你既然來了,那就請坐吧!我們坐下好好說說話。”
“現在我們也是該坐下來好好說說了。”杜雋清頷首,爽快的拉上顧采薇,兩個人落座。
少主則是轉身又去上位坐下,才低嘆一聲:“我的計劃,你們應當已經猜到了。”
“是。”杜雋清頷首,“這些年,你著實下了一盤大棋。”
“我其實也是被逼無奈。”少主苦笑兩聲,“這個地下黑市說是黑市,其實發展到現在,規模已經比一個王國一點都不差,裡頭的各項體系也漸漸趨於完備。但隨之而來的自然也有諸多弊病,至少一個王朝有的,他們都有。就如大唐王朝的五姓七家,我們這裡一樣也有,而且就以陳家和殷家最為繁盛。司馬家的兒郎成親,妻子大都是從這兩家裡頭選,我們的妻子更是隻能輪流從這兩家挑選。到現在,他們早已經是黑市裡最大的兩家外戚,手裡掌握的權柄比起我來只大不小。再這麼下去,我的子孫後代必定會被他們拿捏在手心裡。”
“你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杜雋清接話。
少主點頭。“當然。難道你處於我的位置,你會願意眼睜睜看著事情一步一步走到這個境地嗎?”
杜雋清搖搖頭,立馬眼神一冷。“所以你就拉了我阿姐下水?”
聽他提起那個已經沉睡了多年的人兒,少主面色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下來。
“寧孃的事情是我不對,是我害了她。”他輕輕搖頭,“只是,她和一切並無多少關係。她只是我出外遊歷時遇到的一個意外,我也沒有想到我會對她痴迷到那個地步。我原本以為,那不過是一段露水姻緣,我們只是趁著年輕享受一陣歡愉罷了。卻不曾想,殷氏她居然把我盯得那麼緊,我才斷了聯絡幾天,她就找過來了!我發現不對,立刻抽身和她分別,卻還是害了寧娘。寧孃的死,我要負全部的責任。”
眼看他越說臉色越灰敗,人也慢慢低下頭去,杜雋清的眼神又倏地一暗。
“那阿逸呢?他難道也和你的計劃沒關係?”
“不,他有。而且,我的一切計劃都是圍繞著他展開的。”少主立馬搖頭。
“從什麼時候開始?”杜雋清問。
“從他出生開始。”
“你!”杜雋清聽到這話,他氣得差點跳起來想打人。
顧采薇也心口一緊,她突然也想打他了。
想想杜逸剛出生的時候那麼小、那麼弱,杜雋清毒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力氣才把他給養活。結果這個人倒好,就享受了一陣,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到頭來卻還私底下謀劃了這麼多事情!
她現在光是旁聽就已經氣得肝顫了,她幾乎可以想見杜雋清現在氣血翻湧得有多厲害。
少主說到這裡,他卻是抬起頭衝杜雋清笑了笑。“當時得知寧娘嫁給了你,我差點沒忍住想來殺了你!只是後來想想,我憑什麼?有什麼資格?再等後來,眼看著你竭盡全力的照料寧娘、看著你日日夜夜的把那個孩子摟在懷裡,我就發現不對。再後來,眼看這個孩子長得越來越像你,我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這麼多年,除了寧娘外,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你覺得你說一句對不起,事情就能一筆勾銷了嗎?”杜雋清冷聲問。
“當然不能。只是,你卻又能將我如何?”少主笑著反問。
杜雋清頓時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顧采薇簡直看不下去了。
這男人啊,不管多大,一旦在一起鬥氣起來,那就跟沒斷奶的小娃娃差不多。眼前這兩個男人完美的證實了這一點。
她連忙打斷這兩個的對話:“少主,閒言少敘。你想方設法的布了這麼大一個局,又一步一步的引著阿逸到了這裡,甚至還把我們都給帶來了,我想你應該不止是為了氣我夫君這麼簡單吧?”
少主這才收起一臉的戲謔。
“當然不是。”他一本正經的搖頭,“我布這個局,又堅持將孩子養在外頭,就是為了不讓他和我一般,從小就落在陳家殷家的手裡,長大後又成為他們捏在手裡的玩物。事實證明,我這一步棋走的很對。他果然如我所以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且現在還身披甲冑殺回了地宮!從今往後,這個地宮就是他的戰場,他會將這個地下黑市的兩顆毒瘤拔除,然後重新整理秩序,還黑市的臣民們一個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