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飄蕩在空氣中的毒霧悉數散盡,我收了手上的毒性,斜著眼去看伲正:“早就知道你會使陰招。”
“你是……怎麼……”伲正怔怔盯著我的左手,臉上的表情驚愕到極點,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的眉頭越蹙越緊:“如果你再耍這些小心思,就別怪我不念同門之誼了。”
要不是蟾毒能夠完美壓棺材裡的邪毒,剛才的情況著實非常危險。
伲正剛才吃下的丹藥,百分之百就是解藥,他是不懼邪毒了,可我們呢?我估計,這種邪毒應該毒不死我,畢竟我修為尚可,硬抗也能勉強扛下自己這條命,其他人可就沒這麼好運氣。
屆時,除我之外,我們這邊的人必然死個乾乾淨淨,而我也因為邪毒徹底喪失反抗能力,到時候還是要受伲正擺佈,他們天宗的人可不講究什麼同門之誼,只要我再失去利用價值,結局還是被伲正他們給整死。
同時我也推斷出,伲正先前說,我們和第八根骨笏之前會有一場惡戰,這話肯定也是騙我的,如果真有惡戰,他不會在這裡就急著將我毒倒。
要說伲正的算盤確實打得叮噹響,我怎麼都想不到棺材裡存了邪毒,更想不到,伲正竟然提前準備瞭解藥。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怎麼可能料到,我左手上有一種特殊的蟾毒,可以輕易剋制棺材裡的邪毒。
伲正愣愣地盯了我半晌,臉色忽地躁怒起來,氣急敗壞地大吼一聲:“人宗!”
明明是他想算計我,卻被我反制,在我看來,這僅僅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但在他看來,這好像意味著,天宗在今天敗給了人宗。
這是個喜歡自怨自艾,將自己的失敗歸咎於大環境,並喜歡將小問題放大的人。
我在心中迅速給伲正下了定義。
相信如果他這次能活著出去,而將來我又要和他再次交鋒的話,眼前下的這個定義,將會給我提供巨大便利。
我心中不禁有點得意,這老小子,馬上就要被我死死攥在手裡了,可惜他自己壓根沒注意到這一點。
但隨即我又忐忑起來,壞了,我好像真的開始對玩弄人心這事兒上癮了。
不行,得趕緊沉一沉心性,讓自己從這種不該有的得意中抽身出來。
我再次探出手,抓住了伲正的胳膊,他渾身上下都是火氣,但又無法發洩出來,只能強忍著,所謂內火焚心,此時的伲正渾身上下都氣得發抖。
你發抖有什麼用,發抖我也不會放開你。
眼下可不是抒發情緒的時候,我要是伲正,現在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討好那個將我遏制住的人,以圖讓對方放鬆警惕,將來再找機會反制對方,而不是將真實情緒全都爆發出來,告訴對方,我對他充滿了敵意,告訴他我很生氣,我想發洩,說不定我還想哭。
就算你告訴我,你心裡特別不爽,難道我還要特地幫你調解一下心態,服個軟講個笑話什麼的。
老小子看似心思深沉,其實弱得一匹。
先前我確實錯估了他的能耐,我想這主要是因為我看不穿他的心緒,才認為他比其他人都要危險。
人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是因為未知永遠充滿了不確定性,而不確定性,就意味著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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