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如此,我也免不了俗。
這一次我連著將兩三道念力一齊催入伲正的經絡之中,徹底打亂了他的內息,只給他留出能夠正常行走的力氣。
伲正的心思夠不夠老辣暫且不論,但不得不說,這人確實是個老江湖,經驗非常豐富。
一感覺到內息被破,他便立即調整了奇經八脈的運轉方式,固住幾道經絡,又強壓內息,讓自己的身體維持在一個比較穩定的狀態。
這麼一折騰,他那原本因為急火而戰慄不已的身子快速穩定下來,以防因多餘的動作而消耗太多體力。
但他這麼做,也從側面告訴我,他這是想盡量節省體力,好找機會逃跑呢。
我回頭朝佘錦榮那邊瞥了一眼,就見佘錦榮正苦著張臉,盧勝材則笑呵呵地朝我揚了揚手,在他手中,正捏著一枚黑不溜秋的藥丸。
見佘錦榮臉上又添了個清晰的五指印,看樣子,盧勝材在搶奪藥丸的過程中,還特意難為了他一下。
我不得不提醒盧勝材:“善待俘虜!”
盧勝材咧著嘴衝我樂:“瞭解!”
完了他又一臉凶煞地衝佘錦榮吼:“你老實點,我就善待你,聽明白了嗎!”
佘錦榮悶著臉,沒吭聲,好在盧勝材也沒繼續難為他。
我拉著伲正湊到棺材旁,打著手電朝棺材中打光。
當時我因為要騰出一隻手來扼住伲正,另一隻手則同時拿著魚骨槍和手電,抬手電的時候,魚骨槍因為太長,槍頭劃在了棺材上。
魚骨槍極其鋒利,而黑棺的表面極其光滑,可當兩者碰在一起的時候,卻發出一道“沙沙”的噪,那聲音,活像是用砂紙打磨一面極其粗糙的牆壁。
聽著那陣聲音,我心裡就一陣毛躁。
不是因為噪音刺耳,而是因為這陣聲音實在太熟悉,我有種感覺,不知道在多少個年頭以前,我曾無數次用這把槍在黑棺上劃。
只不過那時候,我身處於棺材內部,而被槍刃反覆劃擦的地方,則是棺蓋的內面。
我當然認為這只是一種錯覺,可它又是那麼真切,彷彿那就是一段烙印在我腦海中的古老記憶,不容質疑,不容反駁。
我奮力晃了晃腦袋,試圖讓這種想法從腦海中剝離出去,可當手電的光束照亮了棺材裡的東西,反倒讓這種想法越發根深蒂固。
在慘白色的光斑照耀下,能夠清晰地看到棺材裡只有一件秦漢時代的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