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名為希望的逃脫計劃,幾乎在同一時間、同一個夜裡開始了。
她們拼拼湊湊,將零散的記憶復原成一張完整的地圖:整座工廠範圍的地圖。
然後。
從裡面找出離開地獄的道路。
古爾丁有個計劃。
火焰。
因為她發現,隨著時間推移,不僅女工們開始陷入無可抑制的癲狂與渴求,那些押送藥物的來往頻率也越來越高——某一天,她甚至聽有個剛‘幹完活’的女工說,多數守衛竟然被調到了工廠的東面。
他們不再守著她們。
而是守那片藥圃。
‘看來,能否成功養活毒藥,比看住我們重要些…’
古爾丁的計劃簡單極了。
羅蘭最熟悉的那一種計劃。
‘我們趁著守衛換班的間隙,利用這雙靴子穿過牆壁。用火焰點燃藥圃,再從外面開啟門。’
救珍貴的毒藥。
還是抓捕這些瘋了一樣四散逃命的女工。
‘我不能保證所有人活下去,甚至無法保證大多數人活。只有一個機會,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古爾丁很清楚。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女孩們將會變得更加疲頹虛弱。
到了整天癱軟在機器旁渴求‘午餐’的地步,到了連她自己都要把臉抓得血肉模糊的時候。
就再也不可能活了。
‘這是唯一的機會。’
她說。
那麼…
誰來犧牲?
女工們面面相覷。
一件都清楚的事:穿上這雙華麗的金靴,就必然要失去一隻腳。同時,還要承擔起焚燒的責任——倘若被守衛逮住,下場絕對要比死亡還悽慘。
真到了逃跑時,誰會幫助一個瘸了腿的人?
由誰來犧牲?
顯而易見。
吉姆·沃克先生有一隻木腳。
孩子不會眼睜睜任母親步入地獄,母親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
由他來穿,最合理,也最能安所有人的心。
更何況。
吉姆·沃克並不知道什麼是‘代價’。
“…我的好母親給了我攢好的油囊和火柴,”男人眼神森冷:“她要我承諾一定會做到答應的事,卻絕口不提使用金靴後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