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模仿水手…或者船長?誰知道。他說他的夢想是有一條船,某天到海上去乘風破浪——大概?”
露比說到這兒,忽地吃吃笑了起來:“這個呀,可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吹噓了…”
想要讓女人記住,就得別出心裁。
少說什麼‘我富有’、‘我才華橫溢’——哪怕是好人家的姑娘,也聽得太多了。
她們自有分辨力,不需要你指著糞便說這玩意是臭的。
她們有鼻子。
你得說:去年,當我到里約熱內盧時,那裡的樹幹都像裹了白銀一樣漂亮。
她們就會問:真的?為什麼?你怎麼想起去那個地方?
於是,你可以回答:這只是我周遊世界中的一小站。
你並不需要詳細介紹樹林,關於地質,關於氣候,它們是如何變成那副模樣——也沒人願意聽你上課。
多講些有趣的。
譬如你花了三個先令買了個嚮導(那還沒有你僕人的孩子的工資高),譬如一塊土地只要六百鎊(只是你兩三天的收入),譬如當地的酋長有多大的權力(也許快要和你父親擁有的差不多了)。
你們相談甚歡。
你認為她是個善良、樂於傾聽且溫柔的好姑娘。
她覺得你是個不愛吹噓、真誠且心向自由的風趣紳士。
你們飲酒暢談,歡笑聲從拉美一路傳到餐桌上的蝸牛殼裡。
很快。
周遊世界的拼圖就剩下最後一小片。
在姑娘的臥室裡。
——所以。
露比見多識廣。
當有個活生生的,真正熱愛海洋的人出現在眼前,無疑會讓她產生好奇。
他身上紋滿了船錨,不是愛極了,可沒有人敢這麼幹。
這不是隨口講幾句,而是切實付諸行動的熱愛——露比第一次給他減免了過夜費,正因為他渾身上下的黑色船錨。
(雖然第二次就原價了。)
(她不喜歡黃油。)
“他隨身攜帶羅盤,先生們。”
不僅是判斷方向的儀器。
吉姆·沃克能被稱為‘木腿船長’,顯然還做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