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審判庭的那些個愛管閒事的黑皮,恐怕能有更好的地方招待您。”
穿過深紅色的簾幕。
薄紗將銀月攏在懷裡。
明亮的金廳。
年輕的女僕們服侍著她們的主人——這棟房子的主人,以及一位生著茂密絡腮鬍的方臉男性。
酒紅色長髮的壯漢靠在窗邊,腳旁趴著一頭黑色的無毛獵犬,手裡捏著啤酒默然不語。
他不要女僕服侍,更多作為聽眾參與此次交談。
“伯特蘭先生。”
絡腮鬍的男人笑了笑,那對狹長的三角眼透著精明:“若您有日到東方,我一定請您見識人種之間的不同…”
作為主人,鷹鉤鼻的約拉姆·本·伯特蘭舉起酒杯,露出一副男人自然懂的笑容:“那麼,我從現在就要開始期待了。”
兩個生意人開懷暢飲,動作間伴隨著女僕們的嬌笑。
“這批貨是從‘公司’裡截來的,巴索泰先生,我朋友很多,”伯特蘭依次彈動著戴滿寶石戒指的粗壯手指,在金髮女僕的頭頂,按琴鍵一樣跳來跳去:“絕對守信。”
“您當然是個有信譽的,伯特蘭先生。我們是朋友,朋友,絕不會欺騙朋友——只是,您也知道,許多事並非我能決定。”
巴索泰咧了咧嘴,厚唇下的隱約尖牙清晰陳述著:
一頭食肉動物。
“這可是筆大買賣。但凡出了差錯,我真不知該怎麼交代了。”
“我怎麼會讓您,讓我的朋友出差錯?”
“那是自然。”
巴索泰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忽地開口:“我聽說,這東西的‘原料’來自穢教的法術?”
克里夫·海曼垂頭注視著手中略顯‘嬌小’的啤酒杯,默默掃了一眼那和自己同樣滿臉絡腮鬍的東方人。
穢教。
他們對「黑甕」的稱呼。
“哎,這我可不清楚,巴索泰先生。我只是個商人,絕不摻和儀式者的麻煩事。”伯特蘭忙擺手,臉上一副‘若我知道一定和您講’的誠懇之色。
實際上。
他們都清楚彼此是什麼樣的人。
巴索泰藉著飲酒,斂去眼中的悍色。重新抬起頭後,又是一副笑臉:“您守規矩,我們當然也守規矩——這生意指望和您長長久久的做下去,怎麼能讓您為難?”
伯特蘭笑眯眯和他飲了一口。
“我聽說,貴國還有些邪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