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蘭達。
真名不詳。
壓根沒有什麼瘸了腿的父親、少了門牙的母親——甚至‘尤蘭達’都不屬於她:
來自她所服侍的主人。
一位東方的‘貴族小姐’。
“就僕人來說,你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勇敢忠誠——雖然我的哈莉妲也不差。”
男人用食指無聊撥弄著臉側的黑色碎髮,略顯冷淡的眼眸如一面永遠乾淨的銅鏡。
他上唇微微翹著,鼻樑高挺。耳下那條眼球墜晃來晃去,多少讓這幅毫不剋制炫技的油畫中露出一抹慵懶風流的色彩。
就是指甲總不小心碰到那耳墜。
叮鈴噹啷。
惹得尤蘭達煩極了。
“出去。”
她收了收下巴。
即便纏的像個木乃伊,也要端莊起來——已經暴露了身份和目的,她也沒什麼理由藏了。
“養好傷,打算再去刺殺維多利亞?”
“拜你所賜,我錯失了一個最好的機會,”她不通人情,甚至不知好歹,明清楚他救了自己,可總是沒法和他好好講話:“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什麼?”羅蘭歪頭。
裡面有個詞生僻極了。
尤蘭達嘲笑:“蠻夷。”
羅蘭:……
“我絕不會在這方面輸給一個外國佬。妮娜小姐,告訴我這個詞的意思。”
羅蘭扭了下頭,盯著房間空蕩蕩的角落。
“哦…我知道,我知道是…不,你是有想法的,別這麼說。行啦,我知道了…”
輪到尤蘭達沉默了。
這個人…
是瘋子?
“是‘同為壞人’的意思,對不對?”羅蘭有些得意,手指把耳墜撥來撥去:“你倒挺有創造力,尤蘭達小姐。”
“不是我創造的,蠻夷。”
“你的老師挺有創造力。”
“也不是我的老師創——我不該和你講話。”
羅蘭按著膝蓋,往前探了探,一臉神秘:“我認識個朋友,也講你們的語言…”
尤蘭達眉心一跳,斜飛的眼尾飛快掃過那張可恨的臉,又收了收下巴,故作不在意:
“倫敦什麼顏色都有,很正常。”
“她來自另一個世界,或者,另一個美好的未來…”
這人在說什麼?
“我總有一天會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