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戴呢帽的男孩一溜煙沒影了。
“沒有南區和東區,怎麼顯出西區的高貴與偉大呢。”
蘿絲滿臉嘲弄。
能在這兒混的人都不算太蠢。
當這些眼神陰翳、腰間鼓鼓囊囊的、屈從於貪婪的惡徒準備起身,其中不少人卻因對方那張有恃無恐的臉而退縮——
羅蘭花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敲碎了兩個不死心的年輕人的胳膊和膝蓋。
後來。
他們就暢行無阻了。
“不全由金牙幫控制。詹姆斯已經打算漸漸放手,直到雪萊徹底和金牙幫分離開——現在由老湯姆和我管理。”
蘿絲邊走邊說。
她從老師那兒學到不少,明白一個正經商人不該摻和到違法生意中。
隨著雪萊家的菸草生意越來越好,金牙幫也變得越來越不重要了。
只是,幫派太好玩,她一時捨不得放手。
“讓這些人走正路是不可能的。我倒是想成立一家海貿公司,把不老實的都轟到船上去。沒準甲板和海浪才能發揮他們的天賦…”
說著說著,身邊卻靜悄悄的。
羅蘭和哈莉妲一臉震驚。
“…幹什麼。”
“刮目相看,蘿絲。”
捲髮姑娘哼哼兩聲,仰起腦袋:“我說過,我很聰明。只是缺少教導,缺少一個機會。”
丹鳳眼的姑娘默默跟在三個人身後,盯著羅蘭的背影。
他們走了十來分鐘。
一些形容枯槁的,零散出現在視線當中。
羅蘭難以描述這些人的模樣。
他見過餓死的,或者被虐待死的。
倘若你也親眼見過,把這兩種人揉成一個新的,就幾乎貼近答案了——這些人像餓極了,卻穿得體面,沒有流浪漢的趿拉。他們倚在門邊,通常是一家人,領著三四個、四個五個孩子。
要麼丈夫像柴禾、被咬過的甘蔗,要麼妻子像。
要麼兩個人,或孩子們都像。
時不時有路過的被招攬到跟前,和男人談上幾句,捏捏女人或孩子,選上一兩個進了屋。
丈夫就守在門口。
他看見一些自制的菸斗,燃燒的氣味不是奶油、乾梅或胡椒——那是一種刺鼻的、彷彿工廠煙囪裡飄出來的最濃的濃煙壓縮成的灰霧。
這裡像花街,又比花街多了些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