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和雅姆頭疼或胃疼時,偶爾喝上幾口。那東西怎麼會像你說的…”
對於蘿絲的話,羅蘭有點不以為然。
正因為他來自濟貧院,所以更清楚,這一瓶瓶甚至比黑麵包還要便宜的‘靈藥’究竟挽救了多少人。
蘿絲不置可否。
只說先同尤蘭達取了錢,然後,帶他到南區見一見那些人。
瞳中的烈焰十分反常的沒有出來湊熱鬧。
當羅蘭詢問時。
扳手也只是沉默良久後,告訴他:
「用你自己的眼睛看。」
帕羅耶梅德。
高櫃裡的先生起初是不大樂意給一個黃皮女孩換錢的。他捏著那張存單,質疑尤蘭達的身份和單據的來歷,話裡話外都在暗示一件事:
這張紙是她偷來的。
直到羅蘭表明自己的身份,對方才一臉不甘地叫來主管,嘀嘀咕咕半天,不情不願兌了紙鈔和兩摞硬幣。
“…謝謝,先生。”
尤蘭達只是低眉順眼地跟在羅蘭身後——當她說出貨物的名字,蘿絲就對她冷淡起來。
“象幫和金牙控制著南區的多數不合法生意,同安妮來倫敦以前,我也見過不少類似的…我不知道該不該稱它們為‘人’——羅蘭。你不在這條道路上行走,就很難親眼見到另一重地獄…”
平穩前進的馬車上。
蘿絲喃喃。
雖然同樣出自底層,但蘿絲和羅蘭來自完全不同的世界——羅蘭被理事們惦記著,與雅姆·瓊斯艱難度日;蘿絲要過得比他好一百倍,卻也見到了更多難言的可怖景象。
透過南區的一家舊頂咖啡店的後門,他們踏入了一個‘不存在’於倫敦的世界。
這條窄巷四通八達。
在倫敦,卻又從來沒有出現在城市地圖中——任何撥款都與它無關,而到了這裡的人,也幾乎成為了沒有姓氏的‘非人’。
強盜,殺人犯,器官掮客,賣女兒的伎女。
各式各樣的犯罪者,各式各樣的黑色交易。蘿絲如履平地。到了這兒,彷彿比迴雪萊老宅還要自在——象幫統治時期,這裡還不算太亂。
直到她們覆滅。
就徹底成了不受任何一方管制的無法區域。
“你可能不相信,這裡的人還繳稅。”
“給自己買繩子?”
蟻巢般的亂巷四通八達,若不是蘿絲做嚮導,生人走不了幾分鐘就要迷路。
“當然不是向政府繳。”
蘿絲隨手撥開湊上來的男孩,對他亮了亮自己指縫裡的刀片,吐了口唾沫。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