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將那少年擋在了門外。
“欸?!媳婦!放我進去啊!媳婦!”門外,那少年呆愣片刻之後,突然醒悟過來,開始嚷嚷著大力敲門。
那“砰砰”聲夾雜著他的叫聲,聽得我嘴角直抽抽。
“大人……這是?”匆匆趕來的樊稠疑惑地看向大門。
“不必理會。”董卓淡淡地道,“剛剛我的坐騎在望月樓西側的大街發狂,已經被擊斃了,你帶些人去現場把馬拉回來,我要徹查。”
“是。”樊稠面上嚴肅起來,領命而去。
“仲穎,他可能是呂大娘的兒子,就是我小時候那個……”我拉了拉他的衣袖,開口道,雖然那小藥罐一口一媳婦的嘴欠,可是說到底也是救了我們,而且小時候我也算受了呂大娘的恩惠的。
“我知道。”董卓打斷了我的話,卻沒有了下文。
我知道他不喜,便也不打算多作勸說,反正就算放那小藥罐進府,我也不可能真嫁給他當媳婦,說不定他在門口叫得無聊了,就自己又回五原老家去了。
於是我也不再多說,只低頭看了看他的手,卻見他手上的血已經將我的手也染紅了,當下不由得急道:“快放手!”
董卓的手卻是猛地收緊。
我被他握得發疼,卻更擔心他手上的傷,不由得氣急:“傷成這樣還亂動,你的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董卓一愣,看了我一眼,在看到我臉上的焦急時,嘴角忽然微微一翹,鬆開了我的手:“我沒事。”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樣都沒事,不如我也在手上劃兩道玩玩?”
董卓訕訕地輕咳了一聲:“這就去叫醫工嘛。”
我哼了一聲,避開他的傷口拉了他的衣袖回房。
“大人!小姐……”剛到董卓房門口,便見鈴兒迎了上來。
我看了她一眼:“去請醫工來。”
“大人他……”鈴兒看到了董卓手上的血跡,面上立刻有了驚慌之色。
“去請醫工來。”我看著她,語調平平地重複了一遍。
鈴兒神色一凜,忙低頭應了一聲,出門去請醫工。
醫工很快來了,看了傷口,連連搖頭:“這麼深的傷口,若是再一深一點,只怕整隻手掌都要斷了……”在看到董卓的眼神後,他立即噤了口。
我哼了一聲。
董卓有些訕訕地想去摸鼻子,卻礙於手上的傷,舉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一旁的鈴兒看著董卓手上的傷,流下淚來。
我看了一眼淚水漣漣的鈴兒,在我撞破他們的事情之前,她一點馬腳沒有露出來,對董卓的態度也十分正常,可如今,卻似乎完全沒有顧忌了。
是因為反正已經讓我知道了,所以乾脆不再隱瞞了嗎?
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我想了想,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作罷。
“小姐手上的燙傷也該換藥了。”董卓的傷口上藥包紮好之後,鈴兒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輕聲提醒醫工。
“嗯,順便也診一下脈。”董卓點點頭,有些不放心地道,“仔細著點兒。”
那醫工應了一聲,替我換了藥,又仔細診了脈,說是受了些驚嚇,還認真地開了一副靜氣寧神的藥方,這才告辭。
“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回房了。”看著那醫工離開,我起身對董卓說著,便要離開。
鈴兒垂首跟了上來。
“你留下照顧他吧。”看了她一眼,我道。
鈴兒腳步一頓,默默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