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不需要人伺候,讓她跟著你吧。”董卓揮了揮被包得跟粽子一樣的手。
鈴兒咬了咬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不想看她這副樣子,也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便離開了房間。
身後,鈴兒紅著眼睛默默跟了上來。
用晚膳的時候,我和董卓面面相覷。我是燙傷了一隻手,用膳無礙,可是董大人卻是兩隻手都被裹得跟粽子一樣,明顯是沒辦法自己動手了。
輕咳一聲,董卓揮開想要上前伺候的小廝,看向我:“我不餓,你吃吧,我陪著你就好了。”
我知道他是不習慣連吃飯都假手於人,便夾了一塊滷牛肉送到他唇邊,他愣了一下,隨即張口吃下。
“給笑笑餵飯好像就在昨天,這會兒笑笑竟能給我餵飯了。”他笑著感慨道,語氣中滿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
我心中有鬼,實在看他這副慈父樣不順眼,便又夾了一塊肉脯塞進他嘴裡,堵住了他的嘴。
他失笑:“給我口酒。”
“手上有傷,還想喝酒?”我斜睨了他一眼。
“酒也不讓喝啊……”董卓垮了臉。
“傷口結痂之前,不準碰酒。”舀了一匙飯送到他嘴裡,我淡淡說著,低頭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小心地去了刺。
他嚼著飯,面有苦色:“不能喝酒可怎麼熬。”
我沒有理他,只將去了刺的魚肉塞進他嘴裡。
我原以為他會在酒的問題上糾纏很久,誰知他竟再沒提起,只默默吃著我喂的飯,乖得不可思議。
董卓十分好酒,幾乎是無酒不歡的,怎麼這麼好說話了,這麼想著,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誰知這一眼,正好看入他的眼睛。
他竟也在盯著我看。
“幹什麼這樣看我?”我愣了一下,問。
“望月樓,以後別去了。”他看著我,緩緩道,不是商量的語氣。
“為什麼?”我下意識反問。
“那個絕纖塵來歷不明,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以後要遠著他。你投在望月樓的錢我會找人看著,不用擔心。”
“你調查我?”我放下筷子,定定地看著他。
“我是為你好,我試著查了一下那個叫絕纖塵的廚子,可是卻完全查不出他的來歷,這樣的人太危險了。”董卓皺了一下眉,認真地道。
……這一刻,我混亂了。
我是為你好……
多麼熟悉的臺詞啊。這不是父母對兒女的經典說辭麼……
“我不是小孩子。”下意識地,我反駁。
董卓微微皺起眉。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冷凝了起來,站在一旁的小廝低垂著腦袋縮著手腳極力想弱化自己的存在。
“我已經十五歲了,不要再拿我當小孩子一樣看待了。”放緩了聲音,我看著他道。
十五歲,在原先的那個時代的確還是個孩子。可這裡是東漢,十五歲,已經是及笄之年。及笄,表示已經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紀了。
我嘗試著與他溝通,並且自覺態度良好,可是董卓的臉色卻在一瞬間變得奇難看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