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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潰敵

“我軍一直將豫軍引入天線峽,待我軍穿過之後,峽谷兩邊箭矢滾石紛紛而下,大石封山豫軍進來之後就退不出去,衝殺出峽谷的又被我軍在谷口截殺,俘虜了他們兩位將軍。在峽谷中我軍絞殺完身邊的豫軍之後,攀附著山上拋下來的繩索藏入山中與梵城軍士合力火攻箭射殲滅了敵軍三萬餘人。”林浚說起這一場反敗為勝的戰役,神采飛揚,唇角依然微微帶笑。

其餘將士靜靜地聽著,皆是與有榮焉。

“梵城軍士?”雲言徵微微一笑,心中卻並不平靜。顧舍之忽然出現的目的已經夠她細細品味,如今還要加上梵城的軍士。這麼說來,他不是有未卜先知的通天本事,就是擁有敵我雙方完善的情報和超前的戰略佈局。

“梵城的軍士是顧軍師前往梵城借來,特意在天線峽佈局引豫軍入彀。”林浚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尤子墨若能得知豫軍三萬餘人慘死的如斯真相,不知會否被顧舍之的心機和手段折殺得心頭滴血,一頭栽下馬去?反正她雲言徵是聽得心有餘悸,心裡隱隱地只有一個聲音:千萬莫與顧舍之為敵。

暮春三月,蔚國邊境戰火連城。而在暉城地界的山林之中,林蔭漫漫,五千九天騎正在凝神傾聽一人講述著這些時日以來外面正在以及已經發生的戰況。

主帥雲言徵隱藏在豫軍兵甲之下的靈魂,承載著滿滿的憂慮。蔚國內外的形勢、殺手組織的參與、朝中皇帝的態度、豫國外交兵戰的威迫以及那個心機深沉的白衣少年帶給她時時刻刻的威脅。雲言徵只覺得眉尖突突地闇跳,雖然連日來未曾負傷,但左邊肩胛處的麻痺之感時有發作,甚至是一日甚於一日,如今暫時的鬆懈令那股痛楚愈加地錐心肆虐,連臉色都顯得微微地發白。

眾多軍士全注意在林浚講述的話語當中,沒有人發覺她的異樣。

雲言徵默默地忍受著肩胛處的痛楚,聲音平穩如恆地問道:“如今顧軍師身在何處?暉城的戰況如何?”

“顧軍師並沒有退入梵城,而是率軍由梵城繞道前往救援暉城;文將軍領兵從梵城改道趕往封城聯合水軍阻擋豫軍渡江北上。顧軍師另遣屬下等前來接應雲帥前往暉城,臨行前軍師卜算一卦,告知我等應在西北方向尋找,龜甲嶺中自有所遇,果不其然……”林浚笑道:“軍師真乃神機妙算!”

聽見自己屬下對顧舍之的讚譽,雲言徵心中越發的不是滋味。那個少年本事越是深不可測,越是神通廣大,她的危機感就越發的嚴重。

“那顧軍師可有計策告知我們要如何穿越豫軍的包圍,回到暉城?”雲言徵語氣平和,口吻卻是有些負氣地問。

林浚不曾想過自己的主帥會在這個時候,和軍師有什麼過不去的過節,是以並沒有會意到雲言徵的微妙變化,仍是照實說道:“軍師確實有交代,他說會在暉城儘量拖住豫軍的主力,讓他們包圍我們的力量變小。再以雲帥的統戰能力與九天騎衝殺重圍的實力,應該可以突破防線有驚無險地回到暉城。”

雲言徵故意使臉色有些微變,心中明白必須要讓全軍意識到這一點。這個顧舍之的口吻儼然是軍中主帥看她如屬下,而林浚等人竟然毫無所覺,毫無違背之感。看來,在蘇城這一陣,他顧舍之不但贏得了這一場戰役的勝利,更是贏得了這些九天騎的信任以及擁戴。

林浚畢竟是雲言徵的親衛,此刻已隱隱地感覺出主帥的神色變化。那樣含怒清冷的眉眼讓他心中本能地自然而然地一陣驚悸。他本是聰穎之人,轉眼間,已明白了雲言徵的心思,不由立刻伏跪於地,越發恭恭敬敬地肅然道:“屬下謹遵雲帥之令!”

餘人皆是感受到了林浚與雲言徵間氛圍的微妙,不由自主地紛紛參拜於地,等待著他們一向愛戴的、崇拜的、從來皆是誓死追隨的主帥釋出命令。雲言徵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五千餘人,心中一陣感慨此起彼伏,顧舍之竟然可以逼迫她於此,他這一手潤物細無聲的手段當真叫人心驚膽戰。這些戰士是與她在戰場上多少次出生入死才建立起來的信任,是她多少年花了多少心血才達到可以互相以性命相托的軍隊,如今卻被他如此橫插一手,竟然有輕易覆盤之危。

雲言徵此刻也不和他們展現親和言笑的一面,在這一點上她必須讓他們九天騎牢牢地認清主帥,辨別親疏之分。對於主帥的唯一遵從有時候就可以威脅到一支軍隊的勝負存亡,在這一點上她絕不含糊。

在威勢立足之後,雲言徵詢問了林浚外圍的軍情戰事、豫軍的佈防形勢:一面思索突圍的計策;一面考慮全盤的戰局。大約一盞茶時間之後,雲言徵命人沿路入山尋找徐危等人蜿蜒下山前往目的地;她親率餘人潛行到離此地最近的豫軍營地準備劫奪馬匹軍備。

豫軍的散軍不及集合,被雲言徵等人從後襲擊立刻潰不成軍。一路奔赴暉城,情形早已轉變,從行跡來看,原本在暉城地界包圍她的豫軍已經起撥前往前方暉城的戰場,不知此刻雙方的戰情如何?

顧析果真將豫軍的主力都拖在了暉城,甚至連包圍他們欲擒其殺之的軍隊都遷往了暉城之戰。他究竟使用了怎樣的計策?如今危如累卵的暉城在新舊兩批的豫軍夾擊之下,是否還能承受得住這樣的重壓?若城池已破,一路再無險關可以拒敵於外,即便她安然無恙的迴歸,也已束手無策。蔚軍只能退守到長延河以北的華城,以河道為天險才能據守,如此只能讓出江北六城給豫軍了。以敵我雙方懸殊的兵力,想要再重新奪回疆土,短期間之內只怕是舉步維艱了。

雲言徵愈想心中愈是不安,若因她的緣故失去了這眾多的城池,往後還有何面目面對蔚國的軍民?這樣的想法使得胸中塊壘益發沉重,壓抑得她幾乎喘息不過氣來,一行人快馬加鞭、披星戴月地往前趕,毫不停歇。

這日,暮色合璧,落日熔金,半天的金黃層雲飛湧宛如流火下墜映照出天地之間的這一片沉鬱肅殺的氣息。

暉城的戰場上兵危戰兇,城牆溝壕一片血腥狼籍。雙方的激戰未曾因日落而稍有停歇稍有減緩,豫軍的號角連連吹響,雲梯重木不斷地送往暉城的城牆和城門。殺紅了眼的豫軍宛如蟻群般前仆後繼地登上雲梯殺上牆頭,底下計程車兵隨著號角的韻律扛起重木一下一下地用力撞擊向那一扇危危顫顫的城門。

暉城城頭的蔚軍一陣陣的重石推下,滾水傾倒,不斷地帶走敵軍的性命。又與在同僚的屍體庇護下登上城頭的豫軍廝殺成一片,甚至肉搏之中雙雙摔落城頭。豫軍在城下組成盾隊,後面藏有士兵朝暉城上的蔚軍猛射箭矢以助同僚攻城,蔚軍卻不忙於對射,而在城頭遍佈穿戴兵甲的稻草人以便收集豫軍射上來的箭矢,士兵躲在盾牌之後斬殺豫軍和火燒斬毀損壞他們的雲梯。

雲言徵率領了六千餘人在山丘上靜默地凝望住城頭的戰況,在她看到暉城仍在屹然拒敵的那一刻,心頭稍感寬慰。而以她的目力依約可見暉城的牆頭正在領兵作戰的並不是尉遲應,而是一個隱約的身影,卻是驀然的熟悉。

她恍惚有一種怪異的錯覺,覺得正在那兒統戰蔚軍的人是她自己。但她自己卻是明明白白地在這暉城之外,就在這一片山丘的隱秘之處凝望著下面激烈的戰況。而城頭上那人的指揮從容淡定,面面俱到,章法嚴謹,目光獨到,戰略手法層出不窮令人為之驚歎,即便是她自己親臨統戰也不能做得比他更好。

雲言徵的目光轉而望向底下聲勢浩大的豫軍,他們除了尤子墨的黑色帥旗,還有另外的一種紅色旗幟,那上面繡著的是韓字旗幟。而他們在前方統戰的人依然是尤子墨,卻在中軍的後面有一輛戰車,旗幟鮮紅,上面依稀站著一個頎長的人影,四周有親衛環繞守護簇擁在當中。

就在她這麼分神凝思之間,城頭上忽然一道白線飛掠過她的眼眸,雲言徵回神眺望,只見是豫軍的箭矢飛上城頭,星芒直指蔚軍的主將。她目不交睫地凝望著,那五箭連珠的手法,雲言徵亦是弓射好手,自然知曉其中的厲害之處。而此刻這五箭的力道以及準頭,連珠時刻的拿捏皆已妙到巔毫,遠遠地望著背上也不由湧起了一絲寒意,她心中暗叫糟糕,卻苦於距離太遠,角度太偏,無法弓射化解,反而只會暴露出了自己的藏身之地。

五道星芒一氣呵成連化一道如練的白線,電光火石之間已到了城頭。城頭計程車兵都發出一陣忙不迭的驚呼,但見那指揮統戰之人身形在倏忽之間移動,身形已上了城垛,那連珠五箭偏偏就此落了空,迅雷快不及掩耳之間,那人手上不知何時已將大弓拉滿,一支尖銳的長箭以極其詭異的速度直插向豫軍主帥尤子墨的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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