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有些氣急敗壞,臉都綠了。
祝香有些害怕,聲音發顫,扶著芩孃的手瑟瑟發抖。
她跟秦墨打鬥從來都是全力以赴,但慘痛的事實教育了她,即便是她使出吃奶的勁兒也絕不是秦墨的對手,秦墨髮起狠來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打的落花流水。
今番只顧著嘴上快活,算是徹底把秦墨激怒了,面對即將暴怒的丈夫,祝香麻了爪子。
芩娘攔住秦墨,厲聲呵斥道:“都是做父親的人了,就不能把狗脾氣改一改?以後再敢欺負祝香妹妹,我頭一個饒不了你。”
一向以溫柔面目示人的芩娘一旦發起火來,也是咄咄逼人。
秦墨顯然被鎮住了,臉上的綠氣悠然而解,糯糯道:“今天不是我惹她吧,你聽她說的都是什麼話。”
芩娘道:“女人撒潑是天性,不對你也得讓著。”
秦墨還想爭辯什麼,被芩娘凌厲的目光逼住,徹底服軟了,他訕訕地笑了笑,道:“聽人勸吃飽飯,我好男不與女人鬥,你讓她給我認個錯,這過節就算揭過去啦。”
芩娘哼道:“你想都別想。”
秦墨兩眼望天,說道:“今天萬里無雲啊,馬上就得下大雨了吧。”
祝香也是個識大體的人,見丈夫語無倫次,也怕他面子上下不去,便主動向秦墨說道:“我知道錯啦,下次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個女人計較啦。”
秦墨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李茂咳嗽了一聲,言道:“大白天的就要在我們家上演全武行,這算什麼,視我為無物嗎?罰你夫婦倆回去準備酒菜,要好酒好菜,這一是為芩娘接風洗塵,二來也表達一下你們倆的誠意。夫妻過日子,難免磕磕碰碰,互相體諒著點就過去了,若要記仇,各自在對方身上捅一百刀、一千刀也不解恨。以後你們吵嘴我不管,打架卻不行,誰先動手,不管以什麼理由動手,都是不可原諒的。”
蘭兒聞言哼了一聲。
李茂道:“男人的本事應該放在戰場上,有氣向別家女人的男人撒去,打自家女人那算什麼本事,那都是烏龜王八蛋。女人也一樣,不知道心疼漢子,動手動腳,那是自不量力,男人欺負你了,你可以找人訴苦,找人告狀,用眼淚哭軟他,但是不可動手,動手捱打那是活該,不值得同情。”
蘭兒又哼了一聲。
李茂道:“我李茂今天在這發個誓,自家的女人我再打她一巴掌,讓我這手爛掉!打她兩巴掌,讓腳也爛掉!我再打,讓全身都爛掉!”
蘭兒瞄了秦墨一眼,哼道:“聽見了沒有,打女人的都是王八蛋。”話是對秦墨說的,眼睛卻是盯著李茂,話是說給他聽的。
李茂厚著臉皮笑了笑。
芩娘一手拉著秦墨,一手拉著祝香,笑勸道:“以後好好過日子,再不可學小孩子的模樣打打鬧鬧。”
祝香首先點頭,睨了秦墨一眼,表情怯怯的。
秦墨是孤兒,自幼跟著芩娘屁股後面混,視若親生姐姐一般,感情極深。
在這個世上,他除了聽薛戎的話,聽李茂的話,也只有芩孃的話還能聽的進去。
被芩娘逼住表態,無奈只得點點頭,說了聲好。
抽這個空檔,李茂也向蘭兒表達了歉意,他在蘭兒柔軟的腰肢上按了一把,蘭兒抖去他的手,眼圈卻溼漉漉的,她從未想過李茂會向她道歉。
見秦墨夫婦已經和解,蘭兒連忙招呼眾人離開。
李茂呵呵笑著,目送眾人離去。四周無人,他圍著芩娘轉了一圈,停在她身後,扶著她的肩,柔聲道:“沒變,這麼多年一點都沒變。”
芩娘道:“騙人,都說我老了。”
李茂道:“沒老,變白了,胖了一點。”
用手丈量了一下芩孃的腰,笑道:“腰沒變粗,屁股還如先前一樣有彈力。”
芩娘拍落李茂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變帥氣了,更像個男子漢。”
李茂抱緊了芩娘,摩挲她的鬢角,貪戀地嗅著她的體香,喃喃道:“不要再走了。”
芩娘道:“不走了,以後都陪著你。”
芩娘因薛家對她有養育之恩,薛戎又對李茂有提攜之恩,因韋氏體弱多病,便主動留在身邊照料,這中途薛戎和韋氏幾次要送她回李茂身邊,都被她婉言拒絕了。
韋氏幾個月前病逝於泉州,薛戎成了鰥夫,她沒理由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