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一定要懂得夾著尾巴,縱然你才華橫溢,縱然你是一省舉人,也要明白藏拙,這些年為父可曾少了跟你念叨這些?還有女人,你現在正年輕火氣旺盛為父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凡事張弛有度你可曾往心裡去過半點?女人是溫柔鄉更是英雄冢,只會把你的志向前途消磨殆盡!”
馬觀語對自家獨子馬杜芳的寵愛是出了名的,今兒的一頓訓斥卻是少見。
馬杜芳自小聰穎,不論讀書寫字都是頭等的苗子,也因此家裡人對他過於放縱。馬觀語多年前也以為恃才傲物性格張狂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但隨著在官場的浸泡打磨,愈發明白謹小慎微是多麼的重要。
奈何明白的太晚,此時的馬杜芳性子早已養成,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願經此一事後他會明白自己的苦心。
“爹,你怎麼老是向著外人說話。”
馬杜芳在木三千那裡丟了臉面已然心裡不悅,回來還要被老爹訓斥,自然就把這筆賬記在了木三千的頭上。
“向著外人說話?我恨不能打你一頓!你現在還能好好活著在這兒聽我訓斥那是小木大人不跟咱們計較!”
見馬杜芳還有怨恨在心,馬觀語不覺又加重了語氣,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過於爭強好勝,輸不起的人可也是贏不起。
老管家見老爺真的懂了怒,就悄悄讓一旁的女婢退了出去。
“傳令使,很厲害麼?怎麼看都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馬杜芳著實想不明白為何父親對木三千這般客氣,甚至都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
“還敢頂嘴?”
馬觀語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就憑你去調戲人家的女婢他卻毫無異樣這一點,就比你強!”
“還有那個什麼丁勝失蹤的案子,這都幾天了?你可查出什麼來了?”
馬觀語頓了頓又說。
馬杜芳一時語塞,連日來船上已經多人失蹤,水手腳伕連同姓江的富商,都已經是人心惶惶。
那些人失蹤的實在蹊蹺,不論怎麼查都還是身處迷霧一般摸不清頭緒。
“爹爹放心,我一定會查到兇手。”
“查什麼查,這都幾天了?能查出來兇手早就抓到了。”
心煩意亂之下看馬杜芳也覺得愈發不成氣候。
“讓護衛們看好咱們安全要緊,等到了襄陽提前下船,這趟商船古古怪怪,早晚得出事。”
馬杜芳看父親臉色欠佳,便不再多說應承下來。
“老爺,船家說有事求見。”
話音未落老管家就敲門而入,說是商船的船家有事情求見。
馬觀語以為船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特意過來問安,就讓管家將人帶進來。
“馬老爺,咱們這船眼瞅著就進了丹陽湖,一路上也不太平,巧的是船上有位得道的高人,晚上會在甲板上擺臺祭典,請神除妖,到時候還望馬老爺跟馬公子賞臉,移步過去瞧瞧。”
誰知船家進來一句請安的話都沒提,說是晚上會有個得道居士請神除妖。
自先秦以後中原歷代皇帝皆用儒家教典御人治世,而夫子也向來都是對鬼神之說敬而遠之,時間久了官場上的人大抵都不怎麼相信鬼神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