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破玄才是命案背後的主謀,為的不過是將水底的妖孽斬除,木三千並不感覺有什麼,大不了拼著命跟破玄這個已經知命的老道士鬥一鬥,有劍仙寧逍遙站在自己身邊,木三千有這份底氣。
不過曹霜露真的戳到了他心裡的某些東西,特別是當你在有些人的身上不自覺的投射了自己的影子之後。
“師傅是好的。”
曹霜露的確有些看不到東西,所以他才會讓師傅在床邊燃上一支燭火,哪怕眼底只能有一絲的光亮,他也不會覺得害怕了。
生在貧窮困苦的偏遠村寨,曹霜露在遇見師傅之前從不知道自己可以讓家裡人開心的跟過年一樣,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這般精彩,更不知道自己居然也能救那麼多的人命,即便是需要自己獻出鮮血。
而這一切,都是師傅給的。
儘管曹霜露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明顯弱了下去,但還是聽得出來其中的堅定。
“霜露是重陽子,所以這事非他不可。”
重新燃好了檀香,破玄在床邊坐下,看著徒弟的眼神裡滿是寵溺,但卻不是看待徒弟的那種。木三千辨別的出來,因為那種眼神他在張銘鈞那裡,從文空和尚那裡,看了不知多少次。
“重陽子?”
木三千心想這應該是道門中的一個說法,不過在武當木三千的生活整日都給練功練劍填滿,並沒有時間去研究道門典籍,不過呂子皎應該會懂,可惜他不在。
“重陽子就是說出生在九月九號,且年滿九歲的男童。九數為至陽,命帶三九,故名為重陽子。”
破玄字字解釋過來,躺在床上的曹霜露卻不知怎麼來了一股強烈的倦意,眼皮張合了兩下便睡了過去。
“丹陽湖裡的妖孽,我等了它整整半百年數,重陽子,也花了好些年的功夫去打聽,老天開眼,如今都讓我準備齊全了。”
“有曹霜露的重陽之體,為何還要謀害船上其他人的性命?”
“你可知道水裡的那妖孽是什麼嗎?”
破玄沒有回答卻反問木三千道。
“那是一條水蛟,一條被斬斷了氣運註定無法得道的水蛟。”
破玄自問自答,似乎因為情緒開始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
“重陽子的血可以喚醒水蛟,但我還需要餌料把它引到這丹陽湖裡來。從勳陽到此地水路千里,你說,只是曹霜露一個小小的九歲兒童,有多少血能用?”
照著破玄的邏輯,的確如此,木三千一時間竟然沒想出什麼話來反駁。
“你看,你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是?”
破玄眼見木三千沉默不語,心裡那份癲狂更勝。
“跟著你們的那個胖老頭,可是知命的修行?”
破玄忽然兇光外漏,兩道犀利目光竟像是可以穿透身體直達內心那般。
“劍仙寧逍遙,道長可曾聽說過?”
木三千任憑破玄氣勢壓身,仍是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