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去福建和廣東,吳禎更希望自家兄長能去河南。
朱塬笑著搖頭:“河南是汴梁所在。”
吳禎聞言,也只能打消念頭。
自家兄長若是規規矩矩,兢兢業業,眼前少年幫忙說項,主公或許會同意他去河南。當下,可就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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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斟酌片刻,吳禎對朱塬道:“翰林,可否容我與家兄商議一番?”
“不合適,”朱塬又搖頭:“這種事,若是我等反反覆覆都商量好了,再說與祖上,怕是也有逾越之嫌。我只幫忙提一下,成不成,還是讓祖上獨斷最好。”
吳禎想想也是道理,點頭,又起身,再次拱手給朱塬一個文士禮:“那就拜託翰林了。”
朱塬也起身回禮。
送走吳禎,朱塬轉去內宅,晚飯後寫過今天日誌,又專門擬了一封信,說起吳良之事。
而且,朱塬還和老朱坦白,這不只是幫吳良說項這麼簡單。
眼看中原即將光復,將來,武將下馬,也該是一個趨勢。間接地讓一些武將放下兵權,總比趙匡胤那一招要好。
而且,就算這一代的武將,或許只識刀兵,不懂學問,因此不適合下馬。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經過朝廷精心培養,再轉為文職,同樣也是一種對雙方都好的安排。
為了避免尾大不掉,軍權是不能世襲的。
這是朱塬很早就想要和老朱說起的一件事,曾經明朝的世襲武官制度,絕對不能再來一遍。
第二天是六月初二。
風起。
天氣也陰沉起來。
朱塬早飯後就讓人把昨夜的書信送去金陵,正要出門到營海衛駐地陪練,臨時被事情打斷。
前些日子,陪同南方一批海船而來的廣東海商拿下了最後三張海貿公司牌照,今天送銀錢過來,整整60萬兩。
同時還帶來了一批船隻。
總之,朱塬當初列舉的條件,20萬兩白銀,上交兩成股份,每張牌照提供兩萬石糧食的運輸船隻,無論這批海商背後站著誰,該掏的,一點都不能少。
海商們倒也沒有討價還價,讓朱塬省事了許多。
親自負責驗收銀錢入庫,朱塬又讓海軍都督府接收了船隻,忙碌一番,找來營海司的賬簿查了查,有些感慨。
錢多。
花不完啊。
朱塬當初的想法,是打算完全自給自足的,無奈,老朱實在是替自己想得太周全,給的也太多。
比如之前最大開銷的造船,預計800艘500料海船,本來只是木料,就需要花銷40萬兩。但,當時老朱不僅讓人送來了10萬兩白銀,還允許營海司動用賦稅抵扣,再加上自己這邊的置換措施,總之,40萬料木材,實際上連老朱給的那10萬兩白銀都沒花完。
再就是,定海周邊數萬士卒民夫的口糧,這也是一個花銷大頭,大規模海捕啟動之前,糧食一直都是從各處府庫調撥,不需要營海司花錢籌措。
這等於又給朱塬每月省了好幾萬兩銀子。
於是,直到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