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義。試日,差諸司有儒學者對問,每經問義十條,問畢對策三道。其策皆問古
今理體及當時要務,取堪行用者。其經義並策全通為上第,望付吏部便與官;其
經義通八、策通二為中第,與出身;下第罷歸。其明經比試帖經,殊非古義,皆
誦帖括,冀圖僥倖。並近有道舉,亦非理國之體,望請與明經、進士並停。其國
子監舉人,亦請准此。如有行業不著,所由妄相推薦,請量加貶黜。所冀數年之
間,人倫一變,既歸實學,當識大猷。居家者必修德業,從政者皆知廉恥,浮競
自止,敦龐自勸,教人之本,實在茲焉。事若施行,即別立條例。
詔左右丞、諸司侍郎、御史大夫、中丞、給、舍同議奏聞。給事中李廣、給
事中李棲筠、尚書左丞賈至、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嚴武所奏議狀與綰同。尚書左丞
至議曰:
謹按夏之政尚忠,殷之政尚敬,周之政尚文,然則文與忠敬,皆統人之行也。
且夫諡號述行,美極人文,人文興則忠敬存焉。是故前代以文取士,本文行也,
由辭以觀行,則及辭也。宣父稱顏子不遷怒,不貳過,謂之好學。至乎修《春秋》,
則遊、夏之徒不能措一辭,不亦明乎!間者禮部取人,有乖斯義。《易》曰:
“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關雎》之義曰:“先王以是經夫婦,成孝敬,厚人
倫,美教化,移風俗,蓋王政之所由廢興也。”故延陵聽《詩》,知諸侯之存亡。
今試學者以帖字為精通,不窮旨義,豈能知遷怒貳過之道乎?考文者以聲病為是
非,唯擇浮豔,豈能知移風易俗化天下之事乎?是以上失其源而下襲其流,波盪
不知所止,先王之道,莫能行也。夫先王之道消,則小人之道長;小人之道長,
則亂臣賊子生焉。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漸
者何?謂忠信之凌頹,恥尚之失所,末學之馳騁,儒道之不舉,四者皆取士之失
也。
夫一國之事,系一人之本謂之風。讚揚其風,系卿大夫也,卿大夫何嘗不出
於士乎?今取士試之小道,而不以遠者大者,使幹祿之徒,趨馳末術,是誘導之
差也。夫以蝸蚓之餌雜垂滄海,而望吞舟之魚,不亦難乎!所以食垂餌者皆小魚,
就科目者皆小藝。四人之業,士最關於風化。近代趨仕,靡然向風,致使祿山一
呼而四海震盪,思明再亂而十年不復。向使禮讓之道弘,仁義之道著,則忠臣孝
子比屋可封,逆節不得而萌也,人心不得而搖也。
且夏有天下四百載,禹之道喪而殷始興焉;殷有天下六百祀,湯之法棄而周
始興焉;周有天下八百年,文、武之政廢而秦始並焉。觀三代之選士任賢,皆考
實行,故能風化淳一,運祚長遠。秦坑儒士,二代而亡。漢興,雜三代之政,弘
四科之舉,西京始振經術之學,東都終持名節之行。至有近戚竊位,強臣擅權,
弱主孤立,母后專政,而社稷不隕,終彼四百,豈非興學行道、扇化於鄉里哉?
厥後文章道弊,尚於浮侈,取士術異,苟濟一時。自魏至隋,僅四百載,三光分
景,九州阻域,竊號僣位,德義不修,是以子孫速顛,享國鹹促。國家革魏、晉、
梁、隋之弊,承夏、殷、周、漢之業,四隩既宅,九州攸同,覆燾亭育,合德
天地。安有舍皇王舉士之道,蹤亂代取人之術?此公卿大夫之辱也。楊綰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