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來,隨著文明的重建,這一原始的情感再次受到壓抑。它隨著種種因素,教育程度,或是利益關係而銳減,流露表面的,只剩下燦爛的猶如新區陽光的笑容。
攜帶病毒的核彈再次炸開。
文明的庇護隨之土崩瓦解,消散如煙。
他不清楚會發生什麼。
無數纖細的光絲彷若蛛網,一開始是透明的,偶然掠過房門的那一刻,便塵埃般短暫地阻礙了光源。當它們逐漸凝聚起微弱的藍光,他終於注意到了漫天飛舞璀璨奪目的光纖。
光纖堆疊起來,盤旋,扭曲,它們交疊而起,自這原始房間的每一處角落,翻折,對接,勾勒出人的形狀。光纖劇烈地顫抖著,每一寸都開始海的浪般的翻騰滾動。
五官清晰可見。
那是孫浩文,一身休閒打扮。
“嗨,張智宇,我現在正在度我的假期,請不要尋找我,不論發生了什麼,我不會再回來了,謝謝。”
“這他媽是什麼?”孫浩文的影像停留在最後一秒,面帶燦爛的微笑,簡直咧到了耳朵。
張智宇怔怔地瞪著孫浩文面頰摺疊的肌肉,它們因為笑容而扭曲一處。
他不清楚會發生什麼。
王建宇也許只是一位“愛guo人士”,他們迫不及待地等著將“塞沃森殘黨”五馬分屍。張智宇還記得兩年前第七街區中心的“暴亂”,貧苦的“ai國公民”們為了一部美國影片咆哮著湧上街頭。這只是某個駭客入侵了第七街區中心的網路。
也許王建宇只是恐懼自己的“同黨”。
當他明白孫浩文離開後,會做什麼?
張智宇第一次細緻地觀察了建築的構造,拼了命與回憶的碎片連線在一起。當然,結果是必死無疑。
只要關閉電網,那隻巨型犬的殘骸便會轟然墜地,緊接著,一梭梭子彈便會嘶鳴著撲向半空中的“活靶子”,綻放出大朵的猩紅色血花,骨骼組織四散崩裂。
房子沒有其他的出入。
房子沒有其餘的防護。
也許王健宇早已察覺到了什麼,也許他正隱蔽於某個位置,端著那把武器,等待著恰當的時機。
做什麼?
子彈會粉碎自己的雙腿,留下殘軀,於血液流盡的十幾分鍾裡認他宰割。
王建宇兩腿隨意地垂下,坐在汽車稜角分明的前端,突擊步槍依靠胸口,雪茄的迷霧瀰漫住臉頰,漆黑的顯像眼鏡於濛濛青灰間若隱若現。
他還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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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王健宇躍下汽車,微微撂下眼鏡,注視拖著腳步走來的張智宇。
“他走了,離開了。”張智宇將手槍背在身後,直直立在車側,“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
“準備好在這地方安居樂業嘍。”王健宇將步槍重重砸入車內,炫耀似的亮出腰間黑亮的手槍,接著由著衣物飄落,遮蓋其上。
“這是.....”
“天知道,咱們把他家洗劫一空。”剎那間,張智宇瞥見了那雙眼睛,那是雙無比深邃的眼睛。他轉過身,帶頭走向孫浩文的房子,步伐飛快。
張智宇幫助他輕輕關閉車門,尾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