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們三人相視著又哈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圓月已經偏西,夜風吹皺了湖面,將水中的明月撕扯成一塊塊碎片。
憨頭小二看著他三人不懷好意的笑,他面無血色,心頭甚是不快,卻又實則無奈,他想起了那夜在南門古墓跟蹤他們四人時在那潭酸水池中死裡逃生的事情。
就在憨頭小二正趟過那潭酸水時,酸水突然暴漲了起來,幸得他練了一身輕功,右腳踩踏著石墩輕輕一點,飛身而起,哪曾想酸水猶如海浪般打來,將他右腳掌溼了個透,右腳掌瞬間化成了血水,卻毫無痛感,若是起身慢些,整個人都被侵泡在酸水中了……
憨頭小二苦笑道:“我是何人你無需知道,奉拓跋胡仙之命,讓我在此等候你們……”
話未說完族長插了話,說道:“拓跋胡仙派你來監視我們麼?”
憨頭小二陰陰地笑道:“不該問的最好莫要打聽,胡仙最嫉恨疑心過重之人,只管做好你們的事情就是了,胡仙說拓跋胡山之死他不再追究……”
族長面色微微一沉,心道:“這拓跋胡仙才是疑心過重,竟派這二貨來監視我們,想不到一切都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現今又中了那群魔獸的毒箭,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怎麼樣也得去冰魔島把箭傷醫治好才是。”
憨頭小二雖說看起來憨頭憨腦的,但卻也頗為機靈,他看出了族長的心思,從兜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來,開啟盒子時,只見盒子裡躺著三隻乾癟怪蟲。
憨頭小二將小盒子遞至族長身前,說道:“長老說了,只有這個才能暫時控制住你們的箭傷,把它服下吧,你們一人一隻。”
族長接過盒子往裡一看,不由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驚駭道:“這東西如此嚇人,身上全是腳,誰知道是什麼東西,拿回去吧,長老的心意我們領了,但我們無福消受這東西。”
族長將小盒子遞迴給了憨頭小二。
金毛鼠從族長手中接過盒子,他看了看盒子裡的東西,不由得心頭一顫,失聲叫道:“天……蜈……蚣,這是天蜈蚣!”
憨頭小二哈哈一笑,說道:“你也認識這東西麼?你們之中總算有個識貨的了。”
金毛鼠心想,若族長服下這天蜈蚣,治好了身上的箭傷,豈不是不用去冰魔島了麼?但族長又豈能輕易相信,弄不好族長會說我私心過重,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金毛鼠嘿嘿一笑,說道:“這東西是稀有之物,來自雷鳴電閃之中,卻惡毒至極,若它的唾液沾上面板,面板猶如被火灼燒一般疼痛,然後會起一個大大的膿包,膿包很快便擴散至全身,若是被它咬傷……”
話到此處,金毛鼠哼哼了兩聲,臉上陰陰一笑,他看了看族長,又道:“雖說天蜈蚣屬純陽之毒,可抵禦體內之陰毒,陰間最害怕這東西,但陰陽之氣膠著,那神仙也救不了了,還是不去冒這個險吧……”說著他舉起手來,想把小盒子扔進水裡。
憨頭小二搶上一步,一把將小盒子從金毛鼠手中奪了過來。
金毛鼠頓感身邊一陣輕風掃過,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他手裡已空空如也。
憨頭小二將小盒子拿在手裡,怒道:“你也是一個莽夫,這是長老交與我的,就這樣隨隨便便被你糟蹋了,我如何向長老交代,你們若不聽勸阻硬要闖冰魔島,我也絕不會阻攔你們,怕是你們還未看見那島就已葬身大海了。”
族長問金毛鼠:“這天蜈蚣果真能抵禦我體內的箭傷麼?”
金毛鼠大喜過望,但他並不露於言表,只見他皺了皺眉,答道:“能是能,就怕……”
族長心急,問道:“就怕什麼?快說!”
金毛鼠緩緩地道:“就怕族長不敢冒這個險啊。”
族長說道:“地獄之門我們都闖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冒險的呢?”
此時,憨頭小二從盒子裡拿出一隻天蜈蚣服下,說道:“長老料定你們不會相信,就多備了一隻,讓我當面服下。”
憨頭小二拍了拍胸脯,攤開雙手,笑道:“你們看,我已經吃了一隻,能有什麼事嗎?”
“我暫且信你這一次……”族長走上前來,接過盒子,他服下一隻天蜈蚣後,把盒子遞給了金老三。
金老三服下了另外一隻,兩人均覺得在入口之時天蜈蚣像是活了過來,全身的腳向前爬動,沿著食道緩緩向下爬去,在肚子裡消失不見了。
族長和金老三的身體並無異樣,似乎又多了幾分精氣神。
憨頭小二笑道:“你們體內的箭傷已無大礙,拓跋胡仙說了,只要你們把十年前追殺的那嬰兒帶回去,讓你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現今那嬰兒已長大成人,他就在靈山古墓,若帶不回他人,帶他的人頭即可,去吧,拓跋胡仙會派人來接應你們的。”
說著,憨頭小二向天空招了招手,一隻白色的信鴿不知從何處飛了過來,撲騰著翅膀落在憨頭小二的右手掌上。
憨頭小二對著白鴿默唸了幾句後便抬起了雙手,鴿子騰空而起,向西邊飛去。
族長他們三人都看傻了眼……
憨頭小二微微一笑,一瘸一拐地向身後退了幾步,“呼”地一聲消失在了月光之中,三人猶如進入夢境般,在原地呆立了老半天。
圓月已沒入山頭,只露出半個臉來,東邊的啟明星異常明亮。一陣疾風吹來,沙沙聲四起,三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