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鼠心想,如今好不容易從冥界逃了出來,現在又要去闖地獄之門了,這算哪檔子的事嘛,如再回到陰界,定會被那群傢伙折磨得不成樣子,但現今不跟隨族長左右,還能上哪去呢,已過了幾百年,家人早已歸了土,即使還有後輩人,誰還認得你呢?況且他們待我也不薄,我能逃出來也全依仗了他們,族長也還需要個幫手……
想到這裡,金毛鼠看著族長說道:“冰魔島有一座火山,那裡有四味真火,所謂的四味真火便是淨燈、金燈、銀燈、蓋燈,冰魔島火山是通向冥界的大門,隔著茫茫大海,坐船順利的話也要幾天時間哩,海里還有巨怪。”
族長望著圓月,想著先前的疼痛和金毛鼠說的話,半晌,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事已至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話說間,突然聽見草叢中傳來一聲哈哈大笑,笑聲聽起來甚是瘮人,由近及遠傳播開去,幾隻飛鳥自草叢中串出,飛過碧波湖對岸去了。
族長、金老三、金毛鼠均吃了一驚,循聲看去,草叢低矮,卻不見人影……
族長捏緊了長劍,大聲喝道:“閣下是誰,可否現身一見?”他的喝叫聲再次驚起了一群飛鳥。
只聽見“呼”地一聲,從月光下閃出一個人來,那人一瘸一拐地緩緩走近。
族長定睛一看,走上前來的正是東朗山木屋的憨頭小二,憨頭小二依然笑容可掬,只是右腳明顯短了半截,被一團粗布嚴嚴實實地包裹著。
族長喝道:“你還活著?那天我還以為把你給燒死了,想不到你的命還挺長的。”
憨頭小二微微一笑,答道:“是啊,你們不死,我怎麼捨得死呢,我找你們找得好苦啊,這一找就是幾年時間,總算是見到你們了!”
族長提起長劍指向憨頭小二,喝道:“我也不想和你多費口舌,快說,你究竟是誰,為何在此出沒?”
憨頭小二停下腳步,劍刃上的幾道寒光射進了他的眼睛裡,他向右邊扭了扭頭,避開了那幾道寒光。
金老三邁步向前,插話說道:“那天算你跑得快,否則真一刀了結了你才是。”
憨頭小二冷冷地道:“你們真希望我早點死麼?東朗山木屋那把火是你放的……”
話未說完,族長手中的長劍已直刺而來。
憨頭小二雖說走路一瘸一拐的,但行動也甚是敏捷,眼見劍尖已碰及到了他的衣物,即將刺進身體裡,只見他向右側身,避開了刺來的一劍。
寒光起落處,族長又揮劍向右斜劈了下去,情急之下,憨頭小二面色一沉,連連向後退去了幾步,已退至水邊。
族長手中的長劍再次揮了過去,金毛鼠看得過癮,在一旁拍手喊道:“殺了他、殺了他……”
憨頭小二已無退路,他急道:“拓跋胡山死得真冤啊!”
族長吃了一驚,收回手中長劍,停住了腳步,支吾道:“你……你……胡說什麼?”
憨頭小二斜眼看了看族長,見到族長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甚至還有些慌張,不像先前那般凶神惡煞了,他心裡笑道:“我還道他沒有懼怕之事呢,原來拿捏到了他的軟肋。”
片刻,憨頭小二冷笑道:“哼哼,拓跋胡山之死全因你而起,你別想抵賴。”
族長心下駭然,他是如何知曉此事的?此時,南門古墓中發生的一幕幕在族長的腦中一一閃過。
只見族長點了點頭,猛然地“哦”了一聲,喝道:“原來古墓中的紅衣女子說的另外一人那是你啊,我還以為她是妖言惑眾呢,原來你一直在跟蹤我們,只恨我沒有早早一劍了結了你,哼哼……今夜就更不能讓你走了。”他扭頭向金老三使了個眼色。
金老三提起長劍走了過來,金毛鼠在地上撿起一根枯樹枝也緊跟了上去。
三人對憨頭小二已形成合圍之勢,一場惡戰在即。
憨頭小二向後又退了兩步,雙腳已沒入了水中,他扭頭看了看身後的碧波湖,湖中的圓月晃動不止,這水中可是暗流湧動啊。
族長喝道:“今夜讓你葬身湖底,有明月作伴你不會寂寞。”說著他手中的長劍一晃,向憨頭小二挺刺了過來。
憨頭小二急了,喝道:“你們若殺了我,拓跋胡仙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族長心中微微一顫,心想,這人有一定的來頭,當日在東朗山上還真小瞧了他,不管他是誰,先問清楚再說。
只聽得“當”的一聲清響,族長將長劍插入地中,右手掌撐著劍柄,左手向後舉起,示意金老三和金毛鼠停止上前。
族長拱手問道:“閣下真不是個爽快之人,都死到臨頭了還和我們這些粗人賣關子,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和拓跋胡仙扯上干係?”
憨頭小二有些得意,他二從湖水中走出,一瘸一拐地來到湖邊的巨石上坐下,族長訝異地問道:“哎呀,那日在東朗山上你跑得賊快,我們兄弟四人卻拿不住你,現今你的腳怎麼瘸了?還對我們糾纏不休的,你不嫌累嗎,如你想跟著我們,我們還嫌你拖累呢?”
金老三和金毛鼠哈哈大笑起來。
族長扭頭看了看金毛鼠和金老三,正色道:“別亂取笑人家了,人家或許是有苦衷的,我問他是認真的。”
金毛鼠答道:“我們也是很認真的在笑……”